知这件事是在某一个夜里，他偷偷溜军帐，却无意间偷听到了沈望同一个人的对话。

他听见沈望说：“北方落惹是生非并非一日之祸，大印与北联盟这一战太过要，一定要胜，要胜，便不能留下草，风又生。”

他听见远方有人用西野话低低说着什么，又被翻译为重华族语言喊来：“沈将军，你是英雄，如果能放下手中的武，西野将敬你为尊贵的上宾，你难想随着这群喽啰死在这里吗？”

在这期间他与沈望相洽，沈望几乎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对待，每一次沈望着赞许瞧着他的时候，他总有错觉，这人在透过他看着别人。

直到夜间西野人的火把映亮整个帐篷，他才知这不过是北和西野联合设下的圈。

似乎是份极为贵重的人，沈望对他很是尊重，为了掩人耳目，帅帐之外连守卫都没有。他轻轻地从一侧飞掠去，藏在了帅帐之上。

沈望握手中铁枪，良久才：“我对不起我的兄弟们，理应下黄泉给他们赔罪，我对不起……我的妻儿，甚至连面都不曾与我的孩见过，若你

沈望却：“穷寇不追，何日才能结束？”

沉默一瞬又缓缓：“你到此本是不该，便带着杜源往南去罢，不必与我一。”

大军在河边修整，一切本是风平浪静。

兵力悬殊大，又是有备而来，沈望带军苦苦守了一天半，最终还是没有撑住。

他跟在沈望边，被他护在下，温的鲜血顺着脖颈一滴一滴划下去。自少时他便在西野杀人如麻，从不曾有一刻，如今日一般受到生命的可贵。

他从沈望怀中爬来，低垂着眉，生平第一次喊那个称呼：“义父，你可有什么愿望未曾实现？”

第二日，沈望整军往北去。

那人说：“此仗打完，我便带着承往云去贺你长生辰。”

满天红在帐听得无趣，他似乎听说近日沈望与众将军了些分歧，这带着兜帽的人恐怕便是如今大印的掌权者，两人一番言语，便各自去了。

满天红：“我一定会活下去，你没有别的牵挂了吗？”

对面带着兜帽、看不清脸的人却沉声：“朕只是觉得早些结束也好。”

沈望笑：“甚好，我在军中捡了一个养，届时让你瞧瞧。”

毕竟主力的军队跟着杜源往南去了，消息难递，折返的时间也太长。沈望本来以为这只是北的叛，却不知西野人也了手，绞尽脑让他落来，只是为了将大印最好的将领彻底消灭。

他听见沈望：“我一生胜绩无数，自负狂妄，应该付代价，只是最后的代价，却要赔上我无数兄弟的命……”

他一直跟着沈望，这次也不例外，北据说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此番往北去追，也不过是想要将余孽绞尽。

不到十岁的孩，如此平静地望着他的睛，沈望一怔，却伸手摸了摸他的，认真而艰难地说：“我唯一所愿……便是你活下去。”

穷途末路的将军跪在河岸边，背上满了箭矢，他一手握着自己的铁枪，上鲜血淋漓，即使只有他一人，远方的西野与北士兵仍旧不敢贸然靠近。

后来满天红才知，他真的有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