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允洺听得他低低的声音,转过去看,却见他举着手中玉笛,轻轻地
了一曲。
可这毒蛊折磨他半生,如今躯壳已是一病骨,折磨不了
,还有内心可折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傅允洺往前爬了一步,踉跄地抓住了他的前襟,因为急躁声音都有些变了,“你留了后手?你留了什么后手?楚韶没死,还是……哈哈,就算楚韶没死,他一己之力……”
“哈哈……”傅允洺低声笑起来,“是我小看了陛下,可是陛下困我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呢?西野军队的署我早已布下,若我在时西野能破开扶孜城门,我不在时照样可以。就算我死在这里,该胜的照样会胜,你以为能改变什么?”
周兰木闭上睛,在腰间
挲了半天,才寻到了他随
带着的玉笛。
玉笛上刻着他最为熟悉的一首诗。
周兰木的声音有抖,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承蒙大军错
,此曲为我所作,名为……惜生。”
周兰木倚在坑洼不平的土墙上,眯着看他。这坑
四周不是
的岩石,而是有许多散土在的,如果想借助攀登的方式上去,一定会不小心踩塌土块,一个不慎,就会把两个人都埋在坑
之中。
他不懂重华族音律,但也觉得这曲时而激昂澎湃,时而低回婉转,曲调变化复杂,悲凉之中杂了一丝沉郁之气,倒让他一时神,并未制止。
在终于摸遍了四周,确认坑四周皆为土块之后,傅允洺有些
力地坐在地上,仔细地待他
完了,良久才问:“好曲
,陛下这曲,叫什么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预计还有两三章完结~最近更新不定时在抱歉,赶论文+冒,最近天气变幻,大家记得要及时添衣
傅允洺盯着他的脸,觉面前之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他竟真能布下这个周密的局,顾惜了二人的
命,诓骗了彼此的武
,却未在坑
之中留下任何
。
“我不是为大印留了后手,我是为你们西野留了后手啊,大君。”周兰木毫无愠,甚至没有挣扎,温温柔柔地笑
,“你追杀自己的亲兄弟多年,似乎已经忘了,他才是你们西野的神,群龙无首之时只要神一句话,什么命令他们都会奉为圭臬的。”
周兰木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胳膊,却意识到折磨他半生的黑月亮已经消失殆尽了,楚韶将他的
恨情仇一并带走,再也不必受此折磨了。
周兰木表情未变,甚至笑了起来,他往月光下爬了几步,一字一句地说:“你以为我是在熬你?不,我熬的是你们整个西野,我会让你们明白,蚍蜉撼树是可笑不自量,你们来犯我大印,更是不知天地厚!”
傅允洺拽着他的衣服,手有抖,他张着嘴,却没说
话来。半晌,他才扔下了手中的周兰木,跌跌撞撞地开始四
摸索,似乎在思考到底怎样才能上去。
他垂着仔仔细细地又想了一遍,一切顺利,终于放了心。夜
已
,他
觉有些轻微
眩,目光似乎又开始像重伤之时一般模模糊糊起来。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他握着那玉笛,低低地重复
,“世人闻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人,到底谁能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