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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竹气得是,明日有重要的宫宴,江凌追还这么没分寸地折腾公主。
不过好在江凌追没在宝华身上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她好好沐浴休养了一晚,翌日一早,梳妆整齐地准时去参加了宫宴。
皇城,太和殿内。
此时殿内已到齐了不少官员,宴用矮桌依次排开,桌面上摆满了各色美馔佳肴和酒酿,官员们在各自的座位前落座,帝后还未到,无人敢擅动碗筷。
宝华亦是最后几个来赴宴的,她一进大殿,便瞬间吸引了数十道或惊艳或痴迷的目光。
她身穿江凌追为她挑选的华服长裙,肤若白玉凝脂,额头贴着粉金花钿,眉如远黛,唇若红樱,一双含情目如同盛者碎光的湖水,被她不经意瞥了一眼的朝臣们,顿时觉得骨头都快酥了。
宝华向来随性,要么不赴宴,一出现在众人面前,必然是盛装登场,哪怕有几个看不惯眼她作态的文官,都不得不承认,长公主就是大殷国最养眼的花瓶。
难怪让皇上将其留在身边多年,都未曾钦点驸马。
那双媚态横生的美目在大殿里扫了半圈,落在一道同样清隽惹眼的身影上,顿时有些不满地蹙起眉头。
沈轻舟的座位安排在她的斜对面,与她隔着一整个厅堂。而她的座位在皇帝主位的右下方,她的右手边紧挨着的是礼部侍郎裴元。
按照裴元的官位,他是没资格坐这么靠前的,这样的座位安排,似乎别有深意?
宝华心下冷笑一声,她才不管什么座位安排,她偏要坐沈轻舟旁边。
瞄准沈轻舟旁边的空位,正要移步过去,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女声:“长公主。”
宝华回头,霍婉娴今日少见地穿了身鹅黄色薄烟纱的襦裙,比她平时穿白裙时多了几分少女的娇俏。她今日亦是精心打扮,自诩在女眷里是拔尖出挑的,可在看到宝华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时,霍婉娴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在看到大殿内朝臣们,尤其是那个人都在不经意地将目光投向宝华时,霍婉娴的染着丹蔻的指甲不自觉地嵌进手心。
明明今日是为她父亲举办的接风宴,是她的主场,怎么回回都能让她抢了风头!
“长公主,你的座位在那边。”霍婉娴深吸一口气,换上假笑,看似友好地提醒她。
跟在霍婉娴身后的男人,在听到她的称呼时,脚下一顿,看向她的眼眸里闪过惊讶,不确定地口吻:“你是……宝华?”
宝华转眸看去,男人身穿轻薄甲胄,身材精壮魁梧,剑眉星目,英俊硬朗,熟悉的眉眼和她回忆里那个骑着骏马、手持缨枪的少年将军模样倒是渐渐重合。
是霍连尧。
他离京时十七岁,她那时候也才八岁,他还抱过她。
她记得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