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停在姜遗畔上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姜遗偏闪避。

薄梁看见姜遗的肩膀一缩一缩的，心里像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似的。他无措地拉起了姜遗，发现姜遗真的哭了，圈通红，却暗自忍，不许自己发声音。

姜遗仿佛被戳中了什么，怔了一瞬，然后盖弥彰地大声冲他：“我讨厌祝！我更讨厌你！”

薄梁凉凉开：“你就那么喜祝？”

姜遗说：“刚才格林医生打电话来了。”

姜遗轻轻地眨了一下，以作回答。

薄梁一气，别开了，不让姜遗看见他泛红的圈：“嗯。”

他疑心，那声音是他心底的。

姜遗沉默地推开他，蹲下去拾起祝跌在地上的油画。

喜到就连自己的喜也可以拱手让人？

姜遗避开了薄梁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卷好了祝的油画，喃喃：“别选我……”

薄梁的脸一下就变了，惩罚地了姜遗有些发乌的，可这一，心里更疼了。

姜遗“嗯”了一声，漫不经心：“还行。”

怕姜遗缺氧，薄梁终恢复了些许理智，鼻抵住了姜遗的鼻，两人便错着彼此的息。

这么多年了，他从没从姜遗的嘴里撬过一句“喜”，“还行”大概已经是最评价了。

姜遗平生第一次被堵得说不话，重重地踩了薄梁一脚，生气地离开了那间教室。

姜遗面带遗憾，从椅上站了起来，因为坐久了，显得有些虚浮，脑袋有些昏沉，在他扶住墙的那一刻，薄梁明手快地接住了他。

这是半月前姜遗

姜遗挪了挪画架，轻轻拒绝：“不。”

“那就改。”

薄梁角忍不住往上翘。

“他叫我回去住院。”姜遗缓缓抬起看着薄梁：“但你我都清楚，现在回去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不想将来全都是针地死在病床上。我想面一，和这个世界说再见。”

薄梁心一：“他和你说什么了？”

薄梁也不在意：“我迟早会看到的。”

别飞远了，来我边吧。他想。

姜遗淡淡：“不知，我还能不能再见一场雪。”

室内安静，窗被外面的风得发抖，隔着厚厚的玻璃隐约能听见外面呼啸肆的声响，薄梁却听得很真切。

薄梁摇了摇，“画好了？”

“已经选了。”

啪地，一滴泪落在了地上。

他喜的人总是这样是心非啊。

薄梁摸着叹气，他该拿他怎么办才好呢？

姜遗放下了手中的画笔，瞥了薄梁一：“笑什么？”

直到想到当年姜遗那气急败坏的样，薄梁都不禁笑了声来。

“改不了了。”

“我看看？”薄梁问。

薄梁下意识地看向后的那片空白的墙面，上面写着十一行黑字，已经被红笔划去六行了。

或许说，他压就没有打算改。

“如果他再打来，替我谢谢他和钟衡的好意。”顿了顿，姜遗说：“我现在，有自己的事情要。”

“没，天气预报说快下了。”

薄梁不动声说：“买到你吃的饺了，喜吗？”

姜遗的神暗了暗，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很是疲惫地问他：“外面下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