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四个大男人面无表情的在刘景利坟前站了好一会儿，除去风杨柳，万皆是静默。

邵勇战：“那我们就回队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齐致辰侧：“怎么就不能了，你看孟饶哥，长得恐怕让不少女人都要嫉妒吧。”

给刘景利上坟让他心情的压抑却抵不过他将伸车窗最后只看到那辆车绝尘而去的背影时的压抑大，他突然讨厌起重遇后在心底的隐秘欣喜。

烧了纸钱，敬了烟酒，摆了糕。

从坟场来时才有人说话。

如今站在坟前，刘景利的音容笑貌清晰，那是个总情洋溢聪明机智活泼开朗的男人，时间像是下了暂停键，就那样永远停在了他二十岁那年。

“小齐，”艾云辉边开车边说：“折腾这趟累坏了吧。”

“说到这句话，”艾云辉语速放慢：“我就不明白了，怎么大老爷们也能用一枝来形容了。”

可没有如果是现实最擅长的打耳光手段。人死了，离开了，变成一抔黄土了，都是真的。

在土路上行驶严重摇晃的车让齐致辰抓着座椅边，他笑着摇：“不累。”

“我可不敢，”齐致辰笑着摇：“别看孟饶哥长得俊，但我知，他骨里是汉。”

就像他每次给他上坟时都会蹲在坟前说好多话，说他的近况和家里的情况。

他也曾无数次想过，当年如果没有下个不停的暴雨和涨个不停的洪的话，他就还会在，刘景利也还会在。

齐致辰也笑：“我说的是实话，男人三十一枝。”

艾云辉：“嗯，成，你们也注意安全。”

齐致辰噗的一声笑来：“我觉得这个称呼才更容易让他生气吧。”

“年轻真好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刚伍，那时候不知累，实着呢，现在也不锻炼了，肚都长了来。”

人死后还会知到现世的一切吗？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小艾哥你正年轻呢。”

“嗯，他属于外柔内刚，跟娘们沾不上边，连队里近搏击一把好手，当年不老实不服气的全让他收拾服帖了，那会儿私底下我们都叫他人教官。”

两车殊途，启动后叉向相反方向行驶。

他是受等教育的人，他可以很肯定的说不会。然而那么多的人，仍执着于希望通过一些方式向已故之人传达意和怀念，无非是一变相的情寄托罢了。

艾云辉在来之前去商店买纸钱时全挑的最大面额。齐致辰当时跟在后面有思考过和现在心里想的一样的问题。

齐致辰扭看车窗外，冲吉普车后座同样看来的男人笑了笑，而后车过，再看不见。

艾云辉听后哈哈大笑，正好车过土坡，颠的他笑的断断续续：“小齐你这话要是当孟连面说，我保证他直接给你个过肩摔，当年刚伍，我们班长就是在队伍里小声跟我们嘟囔了这么一句，被修理的相当惨了。”

“哎这话我听哈。”艾云辉笑了声。

曾告诉过他自己，有些离开这世界的人他不能遗忘。所谓不能遗忘并不是时刻都要记得，而是当想起那个人时，觉他还活着。

齐致辰心情压抑的同其他两人站在那看着面前半蹲着的艾云辉用一个木翻动着不停燃烧着的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