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叶长遥方才收起内息，又端详着云奏问：“你觉好些了么？”

叶长遥无奈地：“你勿要笑了。”

这时，他才发现，他吐来的血已然将一床的棉被濡了大半，他上的衣衫亦是从雪白变作了扎的猩红。

见叶长遥颔首，他继续：“我因走火丧失了六成多的行，余下的三成多行亦不能运用自如，我之所以吐血，便是因为过分动内息。”

“不难看，但你痛楚当中，为何要笑？”叶长遥盯住了云奏，“你又为何吐了这许多的血？”

“你帮不了我。”云奏故作轻松地，“但我已好多了，不像两月前只能使些雕虫小技，待过了年，我或许便能熟练地掌握那三成多的行了。”

幸而这两月余，他们都不曾碰见过棘手的敌人。

他抬手去推叶长遥，却反是被叶长遥住了后腰。

云奏不答反问：”你可知你自己下的面如何？”

他取了张丝帕，将上以及下颌的血抹去，但下一瞬，他竟是吐了更多的血来，任凭他如何抹都抹不净。

叶长遥并不相信，但表面上却是：“待过了年，你定然能熟练地掌握那三成多的行了。”

他咬了咬，甚么都没有说。

他的不由地发了，但神却格外绷。

叶长遥并不迫，而是：“你若不愿说，便不说罢，但我必须从今日起日夜看顾于你。”

他整个人因此合伏在了叶长遥怀中，好似没有一丝隙，他甚至能清晰地受到叶长遥心的两凸起。

他阖了阖，五脏六腑如同是被人慢条斯理地撕扯着一般，浑难受得连声音都发不来。

一日又一日，一月又一月，假若有一日他与叶长遥遇险，他恐怕连自保都不能，更遑论是对叶长遥施予援手了，他必然会拖累叶长遥。

是了，他吐了这许多的血，叶长遥自然闻到了。

叶长遥听罢，当即问：“我要如何才能帮你掌握那三成多的内息？”

云奏正被叶长遥担忧的神瞧得发虚，又猝然被叶长遥住了后心，接着，叶长遥的内息便被渡了过来，他受尽折磨的五脏六腑终于成功地死里逃生了。

他苦笑一声，苦笑未及收起，已经被叶长遥抱于怀中了。

“叶长遥……对不住，我又让你浪费内息了。”云奏微微有些哽咽，叶长遥这一回渡与他的内息较先前要多上许多，不必细看，他便能瞧来，叶长遥的面已白了几分。

云奏却又笑：“我现下笑起来很难看罢？”

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是因为他的又差了许多，亦或是他遭了内息的反噬？

叶长遥此言意味着叶长遥要与他同榻而眠么？

“我……无……无事……”他瞧见叶长遥满面焦灼，角一扯，勉笑了笑。

白不可之过急，但究竟要到何时，那三成多的行才能为他所用？

应当是两者兼有罢？

云奏并未同叶长遥坦白过自己无法掌控那三成多行一事，起初是因为叶长遥于他不过一陌生人，没有讲的必要，又恐叶长遥觉得他是拖累，后来是因为害怕叶长遥担心。

思及此，他不再犹豫，赶忙：“我对你说过我曾走火，你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