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遥见状，一面为云奏渡着内息，一面对领者：“傲雪并非他的所有，而是活生生的人，纵然是他亲生女，亦不是能由着他任意买卖的，你且快些将这渣滓带走罢。”

她又眨了眨，见得满地的血红，睛被刺痛了。

起初，赢的回数多些，每每赢了，父亲都会买糖人与她吃；不久，输的回数多了，每每输了，父亲都会打她一顿气，直指她便是其输钱的罪魁祸首。

但弹指间，他的竟是剧烈地痛了起来。

然而，随着她年纪渐长，母亲的肚又再无动静，村人皆笑话父亲已断绝孙，父亲在村里抬不起来，苦闷之际，迷上了赌钱，有时输，有时赢。

随即他中莫名其妙地多了块，吐来一看，那块混着鲜血，居然是他的一。

他埋首于叶长遥怀中，又因北风的缘故，咳嗽难止，即便被叶长遥抱了，却仍是无法抵挡直直地钻骨的寒气。

但他远未痊愈，一动内息，内息便翻腾起来，引起了咳嗽。

她眨了眨，低下首去，张了张，全然不知该说些甚么，直到父亲的倒在了地面上，她还是不知该说些甚么。

他方要向女儿歉，

：“你如此能颠倒是非，不若由我来将你的割了罢，省得污了我们的耳。”

傲雪闻到了血腥味，与那日要她向父亲求情，并下一胎定是男胎的母亲所散发来的气味一致。

其实，幼年时，父亲曾是个好父亲。

她从怀中取一张帕来，慢慢地拭着剑，再也不看父亲一。

中年男恐惧自己当真被剁了喂狗，要去抢女儿的剑，用以女儿就范。

傲雪执剑而立，默然不言。

说到底，他依然是她血脉相连的父亲，她恨他，但她的心还不够，见他死，心终究生了些温情。

簌簌的鲜血随即淌了下来，沿着剑，没了泥土中。

再后来，她没了父亲，成了彻彻底底的孤儿。

中年男已是气息奄奄，许是人之将死罢，他竟是觉得此生对妻女不起。

然而，他用力过猛，竟然生生地撞在了剑上，锋利的剑一下便将他的腰腹纵向割开了。

父亲抢她的剑是为了她就范，她何必为这等丧尽天良之徒伤心。

那中年男适才的所作所为，云奏已看了分明，他的修养不及叶长遥，心下气愤，难以自控地下了手。

她十三岁之时，父亲开始小生意，走街串巷。

她瞧了瞧自己染血的剑，痛快才勉战胜了温情。

说话之人自然是云奏，云奏披着一件裘，怀抱手炉，墨发未束，被北风得凌难当，显得他更为羸弱不堪，能轻易地激起旁人的保护，使人要将他捧于掌中，好生照料，又能将人心底的劣燃起，使人要不顾他的意愿，对他为所为，得他哭得一塌糊涂才好。

后来，她没了母亲。

父亲会带着她捣鸟窝，钓溪鱼，采野……

她十岁之时，母亲又怀了，产下了一个女婴，这个女婴——她的妹妹一生便被父亲抱走了，此后下落不明，不知是被父亲杀了，亦或是被父亲卖了。

中年男虽然先前便见过云奏，但并未见识过这般风情，怔了怔，本没有听清云奏说了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