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青衿，连这小事都如此贴周到。

然而并没有。

那夜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去的迎双阁，依稀记得跨门槛时悯枝扶了我一下，借着月我打量了她许久，她也不恼，只望着我笑了几声。奇怪，我总觉得悯枝这名字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绵又暧昧的烛光反倒让我更加迷糊，我抬手想要摸一摸薛芳的脸，不想却连这力气都没有，一抬手便扑倒了枕上。朦胧里我仿佛看见薛芳怔了怔，而后轻轻在我边躺下，转朝向了另一边。

桌上却摆着黄停山的字集，是我上次看的那一页，他倒也聪明，知我晚上要去吃酒，少不得会过来再抱一抱佛脚。我翻开看了几页，心里却糟糟的，索还是府去逛逛吧。

薛芳还没起，我也不打搅她。

青衿又不知往哪去了，他在我这府上愈发自由，我亦愈发疑他。

陪着芳芳的是何府的婢女，这两人自我来，都不曾抬起来过，一切都程行着，机械又无趣。我暗忖，果然家风这玩意儿是有的，何家这两个婢女的端方倒也可以与明诚之一较低了。

一时低迷罢了。

心中有事，再喝酒便总是易醉。

今夜前去吃酒的名单中并没有存方，但他知我是成亲了的，自然也知今夜我们在湖间味的小聚。这些日兰台中许多人都被暂时调去了礼，听闻还有几位鸿胪寺的大人，不知在商量什么事情。我琢磨着，大概是那些藩国使臣又要来了。只是奇怪，往日里这些使臣的消息该是我们奉议司和鸿胪寺最先知晓的，缘何这次却集中在了礼

“大人，您醒了？这是青衿叫婢端过来的，说您喝多了酒容易疼，睡不好下还常青，让婢替您敷一敷。”

一醉便是日上三竿。

心里多少还是觉得对不起她的，昨夜房烛，女一生不多得的重要时日，不我是有心还是无意，到底也误了她。

接了悯枝手中的东西大致洗了洗，准备去透透气，晚上司里凑钱请我去湖间味吃酒，还邀了兰台几位相熟的大夫。我想了想，还是回我的敞月轩收拾收拾，看看书写写字，琢磨一下会说些什么又能说些什么晚上才能更妥当些。钟毓说晚上的酒席上不会有明诚之，我不大信，之前九曲连觞，那日去川香阁，我都没想过邀请明诚之，他不还是一样去了。我私心里觉得明诚之是一个人孤芳自赏久了，看见闹便想往里扎。人之常情，我倒也不怪他，只是防备着他去，我可要好万全的准备。

我习惯的了额角。

挑了喜帕，那两个婢女恭敬退，薛芳的面庞在烛光的染下更加动人了，此刻我该是激情澎湃的。

因无父母兄长主，故而婚礼格外简单，不过是同僚们相聚一，吃吃酒说说话，再把薛芳从何府接过来罢了。何府倒也大方，不过一个临时的女儿，竟抬来了两箱陪嫁，还附赠两个贴婢女。如此一比，钟毓和明大人为我筹备的聘礼倒显得寒酸了。

我有些讪讪。

醒来时痛异常，我想叫青衿来，一张嘴，还不待声，外悯枝已端着盆和茶袋走过来。

然而凑巧的是，我再一次遇见了御史，存方。

再休沐，便是我成亲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