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叫宁仲义，字然因，看着年纪轻轻的样，却比我还要大些，原是同我那一年一起中的榜，只是落在榜尾，所以未曾见过。开始授了京郊云县的县令，去岁年末才调内府库成了修撰史书的公，算来是六品的官阶。

“客官，咱家最好的茶是金玉华，只是……”

小二微微挑眉，接了银，转便要去换茶。

最要的是，我还得判断史书所记究竟是真是假，是奉承天家的谎言，还是如实篆述。

“孟大人，其实这家的金玉华还有涩，并不那么好。”先前那胆稍大的公，“何况稍坐片刻，喝这样贵的茶，有些……”

“一起过去吧。”

这活儿并不轻松，我一上午大概也才誊那么一卷来。

我笑了一声，问那位公叫什么，家住何，是几时得京师。

他们几个去茶楼放风，想留我一个人守着这堆发霉的史书，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只说了片刻，那小二已端了茶来，后还跟着三个稚气未脱的孩，每人手里托着一碟四样茶，先前还带着不屑的样，如今已笑的服服帖帖了，“大人，这是咱们佟欣茶庄最好的金玉华，这两样是大人名要的玫瑰饼和云片桂糕，这两样是咱们掌柜的另送的，说咱们家的金玉华，与这青团和黄米凉糕一起吃着更有风味呢。”

于是我又有些怀念奉议司了。

那小二笑的看似谦卑，但神却不怎么耐烦。大约这些公们天天来他已见惯了，只当我也是个面生的公，喝不起这么好的茶。

几位公瞪直了睛，唯宁仲义压低了声音对我，“大人，方才下官便是有意让他听到，这些人向来势力惯了，得让他们好好吃吃苦。”

我了太。

同行的那几位见我与宁仲义相谈甚，渐渐的便也放开了胆，纷纷说起了圣上要修的。

在砚台上刮去多余的墨时，看着屋里零散坐着低疾书的几个人，没来由就想到了“油尽灯枯”这个词。不曾兰台的时候我总觉得兰台升迁快，是个好地方，如今看来，升迁快也是有代价的，一边是毫不留情的在明面里得罪百官，另一边就是默默无闻地耗尽自己。

佟欣茶庄算不得多好，那些公要了最便宜的碧螺，我只喝了一就觉得味不正，于是我把小二叫过来，问他们这边最好的茶是什么。

我佯装不知他们后半句要说什么，将那书卷收拾好了，起便跟在了他们边。自我走在边后，这群公们的话都少了许多，我心想我也并非那凶神恶煞之辈，怎的他们这样怕我。

在这浩如烟海的史书中了。

午间自是没时间回府的，好在兰台附近就有一家茶楼，几位内府库的公相约了要去，有几个人偷摸瞟了我几，大概是犹豫要不要叫我。其中一个胆稍微大些的，往过走了几步，恭恭敬敬对我说，“孟大人，下官们要去佟欣茶庄坐坐，您是否要一起过去？还是……”

“哪有亏待自己肚的理。”

我，让小二将茶与茶分

为了将存在降到最低，我已一上午忍着没有开说一句话了。

于是我掏了一锭银，“最好的金玉华先上四壶，茶要玫瑰饼和云片桂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