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这屋不向，总是灰蒙蒙的，偶尔漏几缕光来。以稀为贵，此刻这几缕光竟成了我落败服的借，我也觉得方才自己冲动了些，毕竟是自己的上司，殿上没叫我一个人背黑锅已经够了，换其他上司，只怕不踩上几脚以撇清关系是不肯罢休的。

要多多照看，你怎么连个吃的都不让着人家？”

“今日要随周老爷去一趟吏调几宗案卷，你们歇歇，今日早些回府，六国那些框架我替你们盯着，让几位史官和公加加班。”冯建笑了一声，“明日来了，你们再仔仔细细的过过目就行，也不是什么难事。好了，都消消气，我刚才也数过了，拢共就四个青团，一人俩也就分开了，有什么好争的。”

本想行个礼，但胡中泽依旧一副气咻咻的样，我只略微在门站了站。见他再不说话，便转了往日修书的那间厢房。郑史官大概率猜到了什么，毕竟常年接这些，君君臣臣、大人小人的路都摸的门清，只是他几次看向我，也不言语，也不过来表个态。我也无心与他计较，错已铸成，苛责无用，唯亡羊补牢耳。

写了一会儿，郑史官到底坐不住，端了一杯茶过来，“大人，这分其实下官重新写就好。”

历史是有温度的，本容不得半混、虎、大意、差不多这样的词汇，这理大约胡中泽早就懂了，而我却在被罚了半年俸禄之后才悟来。

“孟大人也是。”冯建拍了拍我的手，“胡大人就这驴脾气，总有不饶人的时候，你通透的一个人，别跟他计较，过去了就算了。”

我在屋内听的一清二楚。

说着，又拍了拍胡中泽的手，“事事较真儿，这路可走不远。”

大庆这分圣上这次了我与胡中泽亲写，毕竟在殿中听那位公公念了许久，脑中大致有了印象。再照之前史官构架我校对胡中泽终校的路，难免还要差错。我自个儿磨着墨，从戾太开始仔仔细细的想着要怎么写，忽然发觉这似乎是我来了兰台后第二次认真的动脑。第一次就是刚来那天，后来习惯了工作方法，就摸索一万能公式来，不合不合适，先把杂记史册纷纷一，再勾画些重，描补填充，便捷而迅速。

“那……六国的写完……”

“六国的写完还是给我们校对，以后的都照例，只重写的大庆这一分。”我停了一下笔。兰台惯用的墨是金不换，即便日日研磨，一年也才减半分，不知怎的，昨日我记得这块墨条还有四寸，今天倒好像少了一半，便是有谁用过，也不该忽地下去这么多才对。

“太底下看书不好，下官回去重修庆史分。”

郑史官有些讪讪的。

还不待我开，冯建又，“人啊，总有千般不好，念他一时好也就是了。况以后抬不见低见的，的一家人。牙齿免不了还要和磕磕碰碰呢，来吧，几个青团值什么的，明儿还得一起办公呢。”

我不抬，笔杆舞的飞快。

冯建依旧笑着，门前还特意找了范御史，说今日修史这边的两位大人了些岔，还要劳他多多照看些。

庆史这分，就是这样的工作路的弊端。

“我……”

“圣上让我与胡大人写，你们写六国的，咱们互不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