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一气，“很多事情不是我要追究，是自打我了京师就劈盖脑的过来，本没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

我穿着的确不大恰当，里的衣裳还是福州的老旧样式，外衫却是京师最时兴的。明人只需一瞥便知我是个新中皇榜的读书人，没有多少钱，却急需下人在京师立足。

青衿的脸贴着地砖，我看不到，甚至连他跪在这里的样也是端方的，除了刚才打抖的时候，那个时候的青衿才像一个下人，旁的时候青衿总有一气度在。原先我以为是曾为侯府书童的自矜，后来才知，他是看破不说破的成竹在。

后来钟毓知了这件事，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说本还打算过几天得了闲带我去牙行里看看。再后来被抄家的大家见多了，我才知，官差带着的人，说是叫卖，实际上人人都怕这些仆与旧主有牵扯，所以没有人敢买。

所以青衿那句话的确打动了我的心。

这事要是一桩桩论起来，是没完没了的。

“自打了京师，我小心，步步留意，生恐哪一落了人后。”我绕到青衿后，站了站，还是决定在青衿前面坐下，“你呢，仗着侯府书童的份，时时都提着我，与明诚之好，是不是你的意思？九曲诗会散了帖，是不是招来了明诚之？”

又过了半晌，一直匍匐在地的青衿忽然起，站在了我的后，“大人，他们都走了。”

远似有几声极轻的簌簌声，我侧耳去听，却又什么都听不到了。

句话，猛地抬起来，“大人，小的能文能武，什么都会，料理家事照看厨下样样在行，一人得了四个！”

我不知自己走的对不对，但下的自己，也似乎只有这一选择。

丁四平已去了许久，难是途中有变？怎的一丁的消息都没有传回来？

我也说累了。

“第一次去上朝，听见六七品的官儿还会被罢免，我忽然觉得待在奉议司里也不错。领着饷银，不错漏，几年攒够了钱就回永宁镇开个铺。可是有人问过我吗？明诚之请旨让我兰台，修什么，如果不是明诚之，我现在还在奉议司里待的好好的！哪里会被放到这千万里之外的丹州？他一心要提我，却也不问问我在往哪方面努力？他提我，究竟是为了他，还是为了我？合着我劳心费神，却要替他卖命？”

官差接了钱，格外怪异的看了我一，将青衿解开给我。

青衿不再言语了。

脑一转便是这么多，大约后来我在京师意外，都是因为买了青衿这个侯府下人。

将心里的积怨全都吐了来，我登时觉得心里松快了不少。

不过是走个程，数十年来没有人打破过的程，却因我一个外乡人了意外。

起又站到了窗下，浅浅推开一线，冷风兜面而来，我一个激灵，慌忙将窗合拢。

这觉很不好，我不喜。

这时候便又觉得年轻时没学些功夫真是遗憾。此刻在这样茫茫的夜里，是瞎的，耳是聋的，只有心里一直烧着一团火，直要烧开了腔，把人烧个净净才算罢休。

我笑了一声，拍

“戏演得不错。”

我继续往下探。

前后都是茫茫的，似乎有路，又似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