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你没看告示上说的啊，谁能找到段卓赏千金封厚禄，七天连发十告示一再重申不能伤段卓，谁敢伤他株连九族。湛渊真是想杀他直接悬赏他的脑袋就够了，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我觉得江湖传闻十有八九是真的，那湛渊好龙，段卓是他的禁，俩人那个了……”

那人往嘴里倒完最后一滴茶，把碗放在了一边，摆了摆手，半晌从怀里掏一锭银放了碗里，扶着厩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那人一惊，后退了一步，挣了半天才挣脱开。

觉着手上粘乎乎的，薛老爹低一看，只见自己刚刚抓他的那只手上沾满了烂和蛆虫。

“不是，压不是那么回事，这胡说八的事你都信。段卓怎么说也是名满天下的拘介大侠，不可能这事来。再说了，不还都传段卓是湛渊的师父嘛，他们师徒还能这颠倒天地常的事来不成……”

原来这段卓右已经烂没了，右眶只剩一个黑咕隆咚的大，可以一看到里面的脉血；左边的嘴也没了，着半嘴牙齿和半脸颧骨，也只剩了半条；脸上剩下的也都乌黑，偶有发白是有蛆虫在里面翻，乍一看就是从坟里爬来的活死人。

薛老爹吓得

薛老爹侧着耳朵听罢哼笑两声，冲面前的外乡人低声：“这些人都是些临近村的地痞氓，逃兵役逃得最麻溜，一得空了就在这瞎掰扯些有的没的。什么断杆、占元俺是不认识，不过俺可见过平戎将军！俺还给他端过茶呢！你且听俺小老儿跟你细说……”

“嗐！糊段卓的，湛渊那人多狡诈啊，肯定把他哄去就一刀砍了呗。天底下谁又不知段卓手里握的那个秘密能诛九鼎？湛渊手上光有了兵权还不放心，只有彻底了结了段卓才能堵天下人的嘴，他的皇位才能坐的安稳……”

另一人毫不相让：“光冲段卓和平戎将军的情谊，他还能不来？前些日贴的那些告示你可都看到了，湛渊分明说的是替段卓找到神药了，能解他上的毒，压不是想杀他，是想救他……”

薛老爹疑虑着瞪大了凑近了去看那人的手，这才发现那人的那只手早已腐烂不堪，只有两只指还带腐，剩下的三只指俱已只剩白骨。

薛老爹盯着那锭银看直了，放嘴里咬了咬后赶忙抓住了他的右手腕，“这太多了，俺找不开，这碗凉茶不值钱。”

段卓见他还哆嗦着盯着自己的手看，忙把手往衣袖里藏了，想了想后，左手又从怀里摸一锭银举过来，扯下面巾指着厩里一老，费力张嘴动：“烦劳老人家……行行好……车卖我。”

薛老爹这才看清他的脸，吓得一坐在了地上。

那人缓缓的用左手把茶碗放到了嘴边，摘下了面巾。

“俺说那段卓肯定不会来！”那个开怀的汉重重一拍桌，急赤白脸：“湛渊摆明了是拿平戎将军的尸首当诱饵呢，那段卓能有这么傻？况且湛渊放着鞑不打，都在这驻扎等了三个月了，那段卓要想来早就来了。”

就棺材板值钱，等俺死的时候……只怕连个拿席给俺裹一裹的都没呀……这才太平了几年啊又打，你外乡人见得市面多，你说这仗打到什么时候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