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霜瞪大睛，吓得泪都停在眶。

以前，是啊，以前……

重霜胡地抹着泪，拼命想让泪停下来。

“重霜？”路听琴唤。

“重霜，你要也开始对我说教了？”路听琴谨慎地问，“师祖和厉师伯说过多次……咳咳，我知了，以后不会随便用了。”

“厉师伯要看顾药炉，没法长时间离开谷，我，我化形后也许可以与灵兽沟通，向厉师伯借灵兽到师尊边。”

你的脸。你这是什么姿势？”

“请师尊给弟证明的机会。”重霜脑变成一团浆糊，再也想不能打动路听琴的话。他等不到路听琴的判决，捂住脸缓缓蹲在路听琴榻前。

重霜回忆起，不仅是问台上，路听琴在书房让他跪下时、临发前为他梳理龙气时、无量山为他画符文时……每一次路听琴动用灵力后脸都会难看，而路听琴每次用灵力，几乎都是因为他。

这一刻他无比希望自己早被打碎，最好在更久前，久到他还没见过路听琴前就被龙气涨破躯，死在哪个沟里。

“就这么不愿意去太初峰？”路听琴沉默了。

重霜面上满是泪痕，“师尊，弟回来的匆忙，脸上有尘土，改日再摸吧。”

“师尊若是厌烦弟，我上得远远的，不再现。若是师尊多少能接受弟存在……让弟留在这里照顾师尊，行吗？”

他一直以为路听琴的状况，是驱剑符之后气发作的影响。就在刚才，他忽地串联起了路听琴虚弱的前后。

重霜在发颤，他见到路听琴闭的双与白发，全泛起疼痛的幻觉，好像又回到了漩涡中半数骨被打碎的刹那。

“她……还算听话吧。”路听琴不确定地说。

重霜气，扯微笑，尽量用轻松的声音对路听琴说：“师尊，弟突然想起气，有些地方不是很明白……”

“不能，必须收敛灵力，护住内被侵蚀的地方。”路听琴说完，愣了一下。

“我自己可以。”路听琴。

重霜绞尽脑在找新的说法：“师叔喜黏在师尊旁边，若是弟在，凡事能有个帮衬。”

重霜捧着路听琴的手背放回被褥中盖好，凑到路听琴的耳边继续回答，“我刚才是半跪在榻边，化形后我长了，半跪时就是师尊方才摸到的度。”

“你问。”路听琴应许。

同样是这间屋和这个位置。师尊也是这么靠坐着，发着试图跟他解释。他那时候，要是再多成熟一，师尊会不会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被沾上时该怎么应对，能用灵力驱散它吗？”

重霜说罢，怕路听琴不应，绕了个弯又拽师伯们当理由，“师伯们有时琐事缠，不能跟着，师尊现在边离不开人，有弟在师伯们多少也能安心。”

等等，师尊什么时候虚弱下来的？

这是重霜第一次有机会离路听琴这么近，近得能看清纤长的睫，鬓角的发丝。

“弟不敢……师尊歇下吧，快歇吧。”重霜颤抖着

路听琴轻叹了一声，“重霜，你好像成熟了，以前不是哭就是生气。”

路听琴像是说急了，岔了气带起一阵轻咳。这阵咳嗽带走了他积蓄的力气，他眉微蹙，手扶上心，一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