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少卿，没吱声。

栾少卿心里有鬼，不敢嘴，麻溜儿地去洗手，洗完手回来，安生地在饭桌前坐下，拿起筷吃饭。

“不怕你笑话，哥们儿现在兜儿比脸还净，已经沦落到了吃饭的地步，星儿的生日礼，我跟孟醒合送一份儿就成，你要想凑份呢，找栾树去，啊，甭找我。”

栾树拽着寂星湖了院，程雪立走到祝贺跟前儿，压低声音说：“过几天就是星湖的生日，要不咱们凑份再给他买辆新车？”

“去医院看牙，”栾树略显无奈地瞥他一，“昨天跟你说过的。”

儿个不还骑呢吗？怎么今儿个就丢了？”

祝贺拍拍走了，程雪立一脸发愁地回对门去，打瞧见栾老爷提溜着鸟笼从胡同的方向走过来，便停在大门打招呼：“爷爷，这么早就去遛鸟啊？”

栾少卿说：“我遛我自个儿，顺便遛遛它。”

祝贺扫了栾树一，说：“这谁知呢。”

栾少卿若无其事地走院，把鸟笼往架下面一挂，还没等屋呢，老伴儿凤长芳已经开始数落起他来：“我说大清早的你去瞎溜达什么啊你？早峰车多人多的，你一糟老儿不是给通添堵么，在家消停儿地呆着就那么难吗？赶洗洗手吃饭！”

鸟笼里圈着一只鹩哥，通乌黑亮泽，只有鸟喙是黄的，一双绿豆大的圆睛骨碌转，还在笼里上蹿下，看起来倍儿有神，但是并不叫唤。

“打您买回来，这只鹩哥就没开过嗓吧？”程雪立说，“爷爷，您该不会让人给骗了吧？”

程雪立了个鬼脸，回家吃早饭去了。

栾少卿拍了下程雪立的后脑勺，边往院里走边说：“小孩儿，不懂别瞎说，赶明儿我能让它给你唱一段儿京剧你信不？”

栾树夹油条放他碗里：“赶吃，吃完赶走。”

“嘘！”栾少卿胡瞪，“你个没力价的，少跟我这儿裹，去去去，该嘛嘛去。”

“我不信，”程雪立跟着老爷往里走，“哎爷爷，您说话怎么一卤煮味儿啊，不是不让您吃……”

“车是贼偷的，怪你嘛？”栾树说，“别墨迹了，等着你的油条开饭呢。”

寂星湖叼着半油条傻笑：“我给睡忘了。”

栾玉山摇叹气：“整个就是一小迷糊。”

寂星湖趁机讨巧卖乖：“爷爷，您可以叫上我啊，我特愿意陪您去遛弯儿。”

栾玉山说：“明天就开学了，你陪什么你陪。”

栾树说：“妈，你给我儿钱。”

栾少卿站在山墙儿，用手捂住嘴，哈一气闻了闻，小声嘀咕：“嘿，这小属狗的吧，鼻真灵。”

寂星湖问：“去哪儿？”

寂星湖抬，眨着看他：“你不怪我？”

祝贺勾着程雪立的脖，站没站相，一副吊儿郎当的样。

“爸，我妈说得对，”栾树他爸栾玉山开，“早上车多，您一人儿去确实不大安全，您要想遛鸟啊，吃完早饭再去也不耽误。”

栾树抬手了寂星湖的：“丢了就丢了吧，不值几个钱。”

寂星湖立即哭丧着脸：“我把这茬给忘了，唉，暑假要是永远不会结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