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野从来没觉得过节有什么可快乐的,但林雾笑起来特别乖。
他拿过来看见来电人,睛倏地亮了,脸上的困倦一扫而空,接电话的语气是完完全全的惊喜:“小舅,你回来了?”
林雾拿胳膊碰碰已经开始打盹的王野:“哎,你是不是该回家了。”
那个林雾在姥姥家和他一起玩,后来一个读初中一个读大学就分开了的小舅?
王野正认真钻研晚会里的科属术呢,听见自己名字,条件反
转
。
“因为他就不是打架的料啊,”林雾笑着,“他的手是拿画笔的。”
林雾对此全然没有自觉:“我乐了吗?”
王野眉心微微动了下,就算回应了。
林雾有不好意思,稍稍平复一下飞扬的心情,才
:“我是不是没和你讲过我小舅。”
“王野。”林雾忽然叫旁的人。
“有好吃的,我俩一起吃,有好玩的,我俩一起玩,谁要欺负我,他第二天就能帮我报仇去……”想到什么,林雾噗嗤乐了,“不过他打架不行,只要和对方的年龄差小于三岁,他十次里就有八次铩羽而归。”
“对,他从小画画就特别有天赋,”林雾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自豪,“后来考上了中央院的油画系,还没毕业呢,作品就已经被人
价收藏了,前几年毕业直接留校,我现在一年都难得见到他一次……”
王野却一脸无所谓:“不用。”
“寒暑假也不回来?”老师不都有假期么。
指尖碰到页面的时候,他才发现,昨天忘翻了,日期还停留在旧历年的最后一天。
新年终于开始。
“从外地回来?”
林雾偏偏就喜这
没什么
情的听众,也是奇了怪了,和别人从来不讲的事,对着王野,好像就特别容易开
。
遥远,却快乐如昨。
中秋国庆,除夕初一,两个时空好像在这一瞬间重合了。
“那是真不行。”王野客观评价。
林雾还想说什么,手机忽然响了。
“嗯嗯……有时间……没问题……行……”
“嗯,北京。”
晚会的重播终于结束,换上了早间新闻。
“我小舅叫陶其然,比我大六岁,我刚到我姥姥家的时候,就是他带着我玩……”
王野:“山上?”
“很少,”林雾说,“他寒暑假都要去山上创作。”
一夜如而过,东方既白。
“画画的?”王野底闪了一下。
林雾抬望着屋内
灯,在光影中,仿佛又看见了那段时光。
简短谈后,林雾结束通话,
兴劲儿还在脸上:“我小舅回来了,等下中午我去找他。”
“那你也不用乐成这样吧。”王野还没见林雾因为谁这么兴过,就连他带他兜风那天,都没在林雾脸上看过这么灿烂的笑容。
王野微微抬。
然后就看见林雾朝他一笑,睛弯得像月亮:“新年快乐。”
轻轻翻过一页。
大初一的跑来玩,还一玩玩一宿,再不回家报到,也说不过去。
小舅?
“同乐。”那天晚上,他就想这样说了。
林雾:“对,一
窗外,又一朵烟绽放。
和那天车里一样,你说,我就听,你不说,也无所谓。
王野:“睛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