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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春 第23节(2/2)

裴时行并不关心沈夷白是清风还是俗尘,只是他作为一缕墙外风日日到长公主府上,便是过分中的过分,挑衅十足难以饶恕。

“驸今日求见所为何事?”她目中明澈,隐笑意。

待先帝登基后亦是对沈太妃尊孝奉养,念她无,特许陇西沈氏陪伴。

可殿下虽天姿明颖,却终究是年幼纯善,大约当真不知这青郎君下是一副狼野心。

“臣那日所言,冒犯殿下,是臣之过。”

风光霁月的御史中对远而来的表兄说着抱歉之语。

故而许多时候,裴时行隐隐觉得元承晚便似一只矜又漂亮的狸猫。

因此,万不可以冷直白的霹雳手段迫甚至激怒她。

裴时行信,男人的直觉是准的,自他同沈夷白对视的第一便知此人绝非善类。

沈夷白乃沈太妃大兄的长孙,彼时不过垂髫稚龄,却生的红齿白,惹人怜,便被沈太妃养在膝下。

最终挑了世家、情柔婉的沈太妃。

而后这位来自异族的皇祖母因有自立之心死。

当真可惜,人都走了,这茶竟还未凉。

直把端庄贵的长公主掐的呼促了一瞬,方才恨恨而去。

如此几年后,直到沈夷白七岁才,回了陇西老家。

受长公主冷落的日里,裴时行多少想通了些。

是时风过华盖,涛声飒飒。

这些年四访论玄,誓死不樊笼,倒是真正的尘清风。

她面前的岩素雕石桌上有两盏残茶未撤,晶莹茶菓亦未被人动过,那青郎当是方走。

亦好似狸虽喜薄荷,却之即醉,须得有人在旁把住一个度。

又因与元承晚年岁相似,两个孩常常玩到一,面貌都生的玉雪致,凑起来倒似一对小仙童。

可元承晚毕竟小他四岁有余,心尚且天真朴拙。他既比她年长,又为人夫君,自然要从旁指引。

不过是幼时得幸贵主青,一玩乐过几回,哪里就有这么多旧谊可叙。

中宗驾崩时先帝尚且年幼,由生母代为摄政多年。

看上去神怡心旷。

被侍人延引至主殿时,长公主正垂目安坐于中。

的确需得践御史台。但他毕竟的是厚过常人的面,临走前又命面更厚的清凑在府上仆从里听敲过一遍。

好繁华好逸豫乃人之本,就好似狸好动,一受逗引便要撒儿。

裴时行继续:“臣近日窘于劳形案牍,未能常伴殿下侧,亦是臣之过;小儿有好长一段时日未听过阿耶的声音了。”

他幼时便有过一只圆耳尖的纯橘,时人谓此曰“四时好”。

骨节分明的大掌却于后隐秘掌中女韧柔绵的腰肢。

免使殿下因喜好而沉溺纵情。

为正正经经的驸,每日早晚归不得见妻儿一面,凭什么这人却日日登门拜访,二人甚至还相邀同游。

听她自襁褓无知叙到少女怀,再由他将二十多年来在河东的往事也讲述一番。

似在报元承晚方才的一掐之仇。

它也生有一双琉璃般的圆

值国祚中衰之际,三公作为天将相,择一无嫔妃代为料养幼帝。

及至成年,沈夷白也不似一般世家。他怀慕修真之心,不愿承嗣,径自离家云游。

这才从自幼侍奉的老中得知沈夷白同长公主的旧年往事。

别以为他不知晓沈氏对着一个已婚妇怀了怎样不可为人所知的心思。

若长公主喜回忆儿时,他也可以她房中,二人阖门坐上三五个日夜。

“臣并无鄙薄殿下之意。”

自他前次在长公主面前掰扯一番父胎教的歪理过后,元承晚便时常宽容地召见他,听上京状元郎每日端坐面前诵经读史。

“哦。”

“嗯。”

裴时行忽然意识到,自己今日得以诏,或许还是托了沈夷白同贵主相谈甚的福。

总之绝不吃

正所谓赏而不贪才是正

这才叫夫妇剪烛叙情。

天真憨,灵善变,时而吃不吃,时而皆不吃。

裴时行终于忍不住再拜求见,这回倒是极为顺利地见到长公主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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