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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春 第76节(2/2)

“但是元承晚,陪你辟这条路的人,也必须是我。”

“本这些年在玉京楼看遍青鲜貌的学,其中亦不乏耿介君,赏的银两不知凡几,但不过于赏识之意。”

“对不起。”裴时行终于知晓了她的怒意何来,也将长公主这番话听了心底。

她的确能在某些方面欣赏一个男人,却又在某些方面轻视他们。

可是这般卑微隐晦的担心背后,竟也了他对她的不够信任吗?

他每一次能朝她近一步的算计里,都留了她心照不宣的宽容。

“可是你用那样的神看我,好似我是什么恶人,我的心简直像被刀割过一遍。”

但他也不愧为神思捷的裴御史,极快地抓住了他们之间的另一个问题:

男人的语气轻柔,可通气势却丝毫不弱,眉间锋锐恍如宝剑鞘的一瞬天光。

“我们男?你除了我之外还有旁的什么男?”

“可是你视我如仇敌,”方才听她一语,裴时行仿佛置海,浑神智都在漫天香气光中陶醉下去。

裴时行不担心她对他的质疑。

男人中的委屈几乎要溢来。

若非她说过喜,裴时行几乎会以为,元承晚不过将男当作床榻上的玩意儿罢了。

她终于破一切:“说到底,你其实还是不信我,不信我同旁的男,乃是因公。

长公主笑抚上他的面,轻轻挲:

这才算得上公平。

“可若不是我,是皇兄呢?你会否因为殿试时皇兄多了几名女为官,便在心揣测皇兄是心?”

“我亦知如今世,女活的艰难。可是晚晚,我是你的丈夫,我不是你的仇雠,我会同你一齐走下去。

“元承晚,你说的对,是我想错了。”男人柔顺地认了错,将自己全的不安隐藏在恳切背后。

可那夜的委屈仍在一浪浪泛上心,他垂下长睫:

所以他不甘如此。

只是此刻,他又一次锐地捕捉到了她话中的关键:

毕竟皇帝若要纳妃,这事也瞒不住谁。

“若不是喜,你一早被本府了,哪里还由得你半夜攀窗。”

原来情之一字当真摧人,裴时行素来骄傲,竟也有一日会犹疑、会担心自己不够好,觉得自己留不住小公主的芳心。

长公主也觉他实在太过自疑自怯:

却也在同一时刻意识到,自己的怒意和惶恐全然来源于自惭自怯。

“可是你们男惯会如此,言巧语。本的事,本自己会去的。”

怀才学,乃是致世良臣。可这并不意味着本他。”

他意识到元承晚是对的。

这副拧的模样实在逗趣又悭吝,可也不好逗得太过,长公主决意将实情告知他。

他果真是极好哄的,这番话说来,长公主觉到自己掌下的面都不那么绷了。

因为元承晚从未对他说过

“权柄在手,是可以砍向黎庶脖颈的屠刀,但也可以是斩断枷锁镣铐的利刃。”

“我们一同为那些只能俯田间,耕植桑蚕的女挣到饱腹之机,挣到她们一个个得学堂,甚至有一日凭借自己的本事跨明堂。”

其实裴时行能觉到元承晚对男隐隐有一厌恶和鄙薄之情。

可事实也的确如此。

话不必说的多么漂亮,他自会在日后功绩令元承晚信任。

“晚晚,我说自己未曾同女有过过从,并非是要向你邀功。

长公主几乎听到自己的血被激了一瞬,便知裴时行里的睥睨和霸,其实至今未改。

他到这时都极其讲究用词,只敢说喜

她待裴时行当真是对待旁的男前所未有的好。

他的瞳极黑极有神,光内蕴,可这么望着她的时候,却不自觉叫长公主看漉漉的委屈。

“可是你说你喜我,”他又开了,“我却也极少知到你对我的喜何在。”

“可我的确喜你呀。你前番联合皇兄迫算计我,平日又惯吃飞醋,自个儿吃便罢了,酸倒了还要同本闹。

裴时行执拗地望住她,似是一副想讨个说法的模样。

裴时行必须有旁的筹码来引并借此牢牢困住元承晚,令她也对他沉迷沦陷,两不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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