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是没有过衣服。她的心口有过一片龙鳞——用来护住心脏,说到那条龙,确实很难缠,是她经历过的最难磨的比斗之一,当然胜利最终归属于她。
新衣服很衬她的气魄,虽然它出现得突然。
等等……
是突然吗?
她迷惘一瞬,而后清醒:“我一直都是这身啊哈哈。”
她背着弓继续走,她此行是想要挑战那个女人,那个他们叫她“总是仰头看天”的女人,那女人很强,她也同样很强,她想要知道谁更强。
█时间壹-蠢动在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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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走这么久,其实还蛮奇怪的。
水朱子问伙伴你为什么跟着我,而且没把我砍了去换白灵石,你和这里的其他人差异好多。
“为了一个答案。”伙伴说,“你口中的阿九,我心里的彩云。我想要一个答案。”
水朱子没听懂。他难得是安稳躺着的状态,躺在坑坑洼洼的土地上,仰头望天:“我想飞起来。”
“我想再看一眼阿九。”这句话很顺畅地从水朱子嘴里溜了出来,直到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原来还说了这样一句话。
原来……思念总来得这么不经意。
伙伴看他一眼:“我也想再看一眼彩云。”
水朱子说:“那你天天看天呗。”
伙伴回答:“彩云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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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朱子懂了:“你喜欢彩云。你们为什么没在一起?她不喜欢你啊?”
“喜欢是什么?”伙伴不知道。
水朱子觉得自己说的很对:“你现在就是喜欢。”
“是吗?我……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我要飞升。我和她,我们都要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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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呢?”
“她回归地母怀抱,等待下一次复苏。”
水朱子怔住了,他这时想的是自己的死亡。在这个时代,这并不……意外。
为了转移思绪,水朱子抓回最初的问题询问:“所以你想知道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在修改许多次措辞后,伙伴终于给出了让水朱子明晰的答案:“我想知道她为什么不一样。就,如果是你,或者其他人,那很简单,比斗、争抢或是避让,杀死你们或是被你们杀死。但是她,对她,我会……不一样。我想知道答案。”
▃林梢红日▃
持弓的女人败给了总是仰头看天的女人。
她闭上眼等待接下来的收割。
她败了。败就是死。
但她其实很满意,她与她的力量,她们都很满意做过这一场。只是仰头看天的女人开始说怪话了:“喂,你好像是我的徒弟。”
“徒弟是什么东西?”她愕然地睁开眼。
因为这是人人天生都会修炼的时代,因为她生来就晓得要怎么怎么做才能获得她喜欢的力量,所以……师徒并不在她所拥有的概念里存在。
仰头看天的女人自顾自地说:“我又被注视了。上一次是衣服,这一次,这次更近了,那个东西叫我去收徒。为什么?是什么?”她说着说着又痴了,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浑然忽视了四周一切。
持弓的女人挠头:“真是的。算了算了,反正你赢了,听你的,但是总有一天我也会赢你的。”
█时间壹-异变在抽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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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发生后水朱子才意识到:原来之前没有看过任何一对或一群以爱侣的身份行走的人,或者师徒,或者父母亲辈,都没有。
人是从地里冒出来的。
对于之前的无凡时代人来说,他们总是孑然地生、孑然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