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缩回了手，而她也在一片沉寂中落寞地闭上了，永远闭上了。

原来那中途现的守城军是言临安排的，将隐隐死局的真兇其实是言临和纳月，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青冥族当时冤屈未洗，若是他们有了言羲和青冥族勾结的实证、即可将他拉下位，他们故意等隐隐救了族人才手便是想得到确切证据，可惜他们低估了隐隐的决心与实力、没能抓到言羲的把柄。

「……我有……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中秋夜天牢救人……是我透给七殿下……是我……害死了苏隐隐……。」

言临一举起剑，纳月猛然挡在我前，「七殿下，您答应过我不伤她命的！」

计其数的人命压在我肩，重得我难以站立，有那么一眨我以为自己会被这无与比的歉疚压得窒息、丧了命，我曾企图利用言羲搅夏王廷，如今看来我成功了，却不知为何我到莫名鬱闷，这……真是我期盼的吗？

「言氏的争斗与我无关。」我再次回绝。

「走吧，上去最后瞧一这座王都。」

「……锦……尘……。」血太多，她一下变得虚弱无力，缓慢地从上掏装有新月草薰香的圆木盒、将其予我手，她用孱弱的气音说：「……对不起……。」

「纳月！」言临将刺纳月的剑一气了来，染红的剑还滴着血，纳月摔倒在我怀中、衣衫迅速让鲜血沾，我慌忙地撕下裙襬的布料、压在她伤想替她止血，「纳月、纳月，没事的、你会没事的，撑住！」

「直到刚才我都满腔仇恨，说也奇怪，上到这儿竟忽然快了。」他似乎也搞不清原由，倒是很享受这清静。

言临闭笑了笑，「我想也是，那留着你也没用了，杀了你能让我那十四弟伤心一回，我很乐见。」

「败了，你不愤恨？」我问他。

言临将下留在一楼，带着我和纳月走上了参天塔至，最后我们回到了塔上看台，我不禁心中一叹，早知他要上来，我方才何必下楼呢？

「要杀她、先杀我！」这是我一回见纳月吼人，她站在大的言临面前毫不退缩，她虽柔弱、可从不懦弱。

我已经背负太多族人的命了，不想纳月再因我而亡……我不想……不想……。

「大祭司，人死后会去哪？」言临转问我。

「连你都不知？看来只有死了才能知晓答案了。」说着，他了剑，问：「你们聊得如何？」

犹记当年猗桐门前那名清丽动人的女迎风而立，百里纳月，我曾视为盟友的她最终成了一动不动的尸，唏嘘而悲哀。

我满手沾着纳月的血、止不住地颤抖，她血不止、面渐白，我很害怕，不仅是见一条生命在面前逝的恐惧，更是因我比谁都明白纳月之所以走到今日这一步，我难辞其咎，无论我如何否认，言羲所为都同我断不开关係。

隐隐、乃至青冥族，全是他们争斗的一枚棋吗？

我的耳中突然一片轰鸣，隐隐死于追兵之手，皆因纳月走漏风声？

我不想望着她愧疚的模样，于是闭上了，我怕再多看一便会生怜悯，这样会让我觉得对不起隐隐，我不能、也不该对害死隐隐的兇手產生任何善意，「再多的歉意也换不回隐隐了。」

言临的剑垂了下来，我以为他顾念纳月，岂料下一刻他却说：「那便先杀你吧。」语音方落，言临手中的剑贯穿了她的。

「不知。」

我到中有泪滴落，但连我自己都不知此刻留下的泪是因错信纳月而悔恨、友人离去的伤、抑或怜惜隐隐的无辜牺牲……？

也许，今日的她……便是明日的我。

此时，闭的大门外传来飞箭的呼啸声、一箭嵌木门的咚咚声如落雨般不绝于耳，言临站于门前、依旧冷静，我想他已接受了命运，所以能够坦然面对兵临城破的下场，至于跟随他的军士也乎意料地之泰然，也许从他们决定帮助言临那刻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言临征战半生、与同袍累积的革命情是言羲遥不可及的，我与言临接不多，他也不讨我喜，但我仍钦佩他的将领之风。

起先得知纳月背叛言羲，儘我对她到心寒，可想到她是基于关怀天下的情也能理解，现在晓得她为了达成目的，卖了言羲和我、导致隐隐惨死，我再也无法理智地告诉自己她是有苦衷的，我是人，有血、有情的普通人，我如何能谅解一个害死了我的挚的兇手？

「……锦尘……对不起……。」她覆上我的手，想握却早已无力。

「你没有对不起我。」

言临没看底下浩浩的围军一，自顾自瞭望着王都繁华之象，他脸上没有笑容，我却从他上到欣之意，我不懂，为何他能如此释然？

「我反悔了，偏要杀她。」

隐隐……是她间接杀死的。

纳月抬望天，笑：「苍穹之下，我们如此渺小，昔日的争夺与算计不过是苍穹大神中的螻蚁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