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灵微笑：“记下你喊了几声前辈。”

陈平安心知要糟，果不其然，宁姚冷笑：“没有，便不上吗？不得上，你说了又算吗？”

剑灵打了个哈欠，“走了走了。”

老秀才痛心疾首：“怎可如此，试想我年纪才多大，被多少老家伙一一个喊我老秀才，我哪次在意了？前辈是尊称啊，老秀才与那酸秀才，都是戏称，有几人毕恭毕敬喊我文圣老爷的，这份心焦，这份愁苦，我找谁说去……”

然后演武场这芥天地便起涟漪，走一位一袭雪白衣裳的大女，站在陈平安旁，环顾四周，最后望向宁姚。

别说是剑仙御剑，哪怕是跨洲的传讯飞剑，都无此惊人速度。

白炼霜更是绷，张万分。

宁姚一挑眉。

剑灵笑：“放心，我很快就走。”

纳兰夜行神凝重，“与小议事？”

宁姚还好，神如常。

老秀才：“可不是，真心累。”

，没有多说什么。

剑灵低看了那座倒悬山，随说：“陈清都答应多放行一人，总计三人，你在文庙那边有个代了。”

老秀才笑：“了个好选择，想要等等看。”

纳兰夜行其实本来就谈不上有多担心，既然得知是老大剑仙所为，就更加放心。

剑灵收起手，看了脚下那座同时矗立有雨师正神第一尊、天南天门神将的海上宗门，问：“白泽如何选择？”

剑灵问：“这桩功德？”

老秀才小心翼翼问：“记账？记谁的账，陆沉？还是观观那个臭鼻老？”

剑灵说：“我可以让陈清都一人都不放行，这一来一回，那我的面，算不算值四个人了？”

老秀才恼火：“啥？前辈的天大面，才值一人？！这陈清都是想造反吗？！不成统，放肆至极！”

剑灵转过，“不对。”

宁姚呵呵一笑。

纳兰夜行与白炼霜两位老人，仿佛听天书一般，面面相觑。

仙剑育而生的真灵？

陈平安便将剑灵一事，大致说了一遍，只说现况大概，不涉及更多的渊源。

宁姚说：“你不走，又如何？”

纳兰夜行额都是汗。

老秀才摇：“不算。还怎么算，算谁上，人都没了。”

是那传说中的四把仙剑之一，万年之前，就已是杀力最大的那把？与老大剑仙陈清都算是旧识故友？

剑灵笑：“不算不算，行了吧。”

老秀才悻悻然

剑灵又一低，便是那条蛟龙沟，老秀才跟着瞥了，悻悻然：“只剩下些小鱼小虾，我看就算了吧。”

剑灵说：“也不算如何漂亮的女啊。”

老秀才轻轻搓手，神尴尬：“哪里是说这个。”

在倒悬山、蛟龙沟与宝瓶洲一线之间，白虹与青烟一闪而逝，瞬间远去千百里。

老秀才皱着脸，觉得这会儿时机不对，不该多问。

剑灵抬起一只手，手指微动。

陈平安笑：“一起。”

不过陈平安以心声说：“纳兰爷爷，与白嬷嬷说一声，有事情要商量，就在芥小天地那边。”

陈平安观鼻鼻观心，十八般武艺无用武之地，这会儿多说一个字都是错。

老秀才大义凌然：“岂可让前辈再走一趟剑气长城！三人就三人，陈清都不厚，我辈读书人，一浩然气，还是要讲一讲礼义廉耻的。”

剑灵嗤笑：“读书人算账本事真不小。”

剑灵淡然：“记账。”

剑灵凝视着宁姚的眉心，微笑：“有意思，得上我家主人。”

四人齐聚于演武场。

远行路上，老秀才笑眯眯问：“怎么样？”

本就已经飘渺不定的形，逐渐消散。最终在陈清都的护送下，破开剑气长城的天幕，到了浩然天下那边，犹有老秀才帮忙掩盖踪迹，一同去往宝瓶洲。

老秀才伸长脖瞧了，有些惴惴不安，试探问：“这是作甚？”

剑灵哦了一声，“你说陈清都啊，一别万年，双方叙旧，聊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