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笑着。

说书先生等到边围满了人，蹭了一把旁小姑娘的瓜，这才开始开讲那山神欺男霸女娶娘、读书人历经坎坷终究大团圆的山故事。

冯康乐已经顾不得会不会被二掌柜揭老底，说自己当时本没敢敲门见着人，赏了陈平安一拳，怒：“不成不成，你要么直接说结局，要么脆换个痛快些的新故事说！不然以后我再也不来了，你就一个人坐这儿喝西北风去吧。”

崔东山拉着纳兰老哥一起喝酒。

陈平安离开郭稼和玉笏街后，去了趟越开越大的酒铺，照老规矩，掌柜不与客人争地盘，只是蹲在路边喝酒，可惜范大澈不厚，竟然一气喝完了那颗小暑钱的盈余酒钱，只得自己跟少年蒋去结账付钱。蒋去壮起胆，说他前不久与叠嶂预支了薪，可以请陈先生喝一壶竹海天酒，陈平安没答应，说自己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免得自己在剑气长城的极好名声，有那丁儿瑕疵，为读书人，不惜羽怎么成。

如今听故事的人这么多，越来越多了，你二掌柜倒好，只会丢我冯康乐的面，以后自己还怎么混江湖，是你二掌柜自己说的，江湖其实分那大小，先走好自己家旁边的小江湖，练好了本事，才可以走更大的江湖。

地间的剑意砥砺拳意。

果然还是那些饮酒的剑仙们光好，二掌柜心是真的黑。

浩然天下那边到底是怎么个回事嘛。

少年问：“先前就问你为何不说另外一半，你只说天机不可，这会儿总不该卖关了吧？”

蒋去继续去照顾客人，心想陈先生你这般不惜羽的读书人，好像也不成啊。

如此窝糟心的山故事，不听也罢。

冯康乐这些孩们都听得揪心死了。

陈平安发现手中瓜嗑完了，就要转去与小姑娘求些来，不曾想小姑娘转过，破天荒的，不给瓜了。

陈平安一掌拍在膝盖上，“千钧一发之际，不曾想就在此时，就在那书生命悬一线的此刻，只见那夜幕重重的城隍庙外，骤然现一粒光亮，极小极小，那城隍爷蓦然抬，朗大笑，声‘吾友来也，此事不难矣’，笑开颜的城隍老爷绕过书案，大步走下台阶，起相迎去了，与那书生肩而过的时候，轻声言语了一句，书生将信将疑，便跟随城隍爷一同走城隍阁大殿。诸位看官，可知来者到底是谁？莫不是那为恶一方的山神亲临，与那书生兴师问罪？还是另有他人，大驾光临，结果是那柳暗明又一村？预知此事如何，且听……”

早嘛去了，光是那城隍阁内的日夜游神、文武判官、铁索将军姓甚名甚、生前有何功德、死后为何能够成为城隍神祇，那匾额楹联到底写了什么，城隍老爷上那件官服是怎么个威武，就这些有的没的，二掌柜就讲了那么多那么久，结果你这二掌柜最后就来了这么句，被说成是那麾下鬼差如云、兵壮的城隍爷，竟然不愿为那可怜读书人伸张正义了？

只见那二掌柜一手举起竹枝，一手双指并拢，抖了个好似剑，晃了几下，问：“上一次提及城隍庙，可有人记得那幅只说了一半的大门楹联？”

只是讲到那山神跋扈、势力庞大，城隍爷听了书生喊冤之后竟是心生退缩意，一帮孩们不乐意了，开始鼓噪造反。

陈平安便拎着小板凳去了街巷拐角，使劲挥动着那苍翠滴的竹枝，像那市井天桥下的说书先生，吆喝起来。

小姑娘突然匆忙伸手，给说书先生递过去一把瓜，“不要下回分解，今儿说，今儿就

曹晴朗在修行。

陈平安瞥了冯康乐，孩立即轻轻拍了拍二掌柜的肩膀，然后冯康乐便边跑边扯嗓喊人，说那书生击鼓鸣冤城隍阁的故事终于要开场了。

冯康乐第一个跑过来，顾不得拿上那只越来越沉的陶罐，孩在二掌柜耳边窃窃私语，大致说了一下自己的难，让二掌柜识趣些，别说错了话。陈平安笑着，作为报酬，让冯康乐走街串帮自己招徕听众去，得了许诺，二掌柜保证不会揭穿自己，冯康乐便重重拍了拍二掌柜的肩膀，竖起大拇指，说了句好兄弟讲义气。

陈平安说：“再卖个关，莫要着急，容我继续说那远远未完结的故事。只见那城隍庙内，万籁寂静，城隍爷捻须不敢言，文武判官、日夜游神皆无语，就在此时，乌云蓦然遮了月，人间无钱灯火，天上月儿也不再明，那书生环顾四周，万念俱灰，只觉得天崩地裂，自己注定救不得那心女了，生不如死，不如一撞死，再也不愿多看一那人间腌臜事。”

陈平安悠哉悠哉喝过了酒，与边友蹭了两碗酒，这才起去了新的两堵墙，看过了所有的无事牌名字和内容。

其余孩们都纷纷。

一个少年说：“是那‘求个良心我，个行善人，白昼天地大，行正安，夜间一张床，魂定梦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