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当时都确定过他是死透了的!”
“这世界上有些假死确实跟真死无异,很难看出来。张谬本是地鼠门人,那种门派,下三滥的能耐多着呢。”老者为了安抚年轻人,提出了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解释。
“行行好吧天先生,呼吸能伪装,难道心跳也能伪装?张谬肯定已经死了,那个人肯定不是张谬!否则,他为什么回来后都不提我们的事?他难道连怎么死的都忘记了?”
就在地先生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时,玄先生忽然站起身径直往门外走。
“去哪儿?”天先生问。
“找张谬。”话音未落,玄先生已经推门而出。
天地二人在屋中愣了半晌,他们不知道该不该把这句话当真。过了许久,年轻人才凑到老者耳边“长老,玄先生问题太大了。”天先生默不作声,事实上这两个人,他都不相信。虽然他确实在六羊村调查大赟时跟建州刺史励方天有过接触,但他完全不记得励刺史身边有一个叫萧万全的人。而且励刺史怎么就突然蒙召了,一点消息都没透露过,这都太不正常了。
年迈的天先生忽然有了力不从心之感,虽然他为深渊奉献了一辈子,但是他至今任然不知道这个教派是怎么运转的,甚至,他都不能确定有没有这么一个宗教。
“深渊在地下也在地上,深渊在海中也在天上,深渊在亘古之前也在群星之末。”他喃喃念着早已烂熟于心的祷文,他没想到有一天这些字句对他而言会变得如此陌生,如此难以揣摩,“深渊无处不在……无时不在……”
深渊教派是个松散到无迹可寻的组织。教内所有的人都是用假身份单对单联系,联系一旦中断,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对方。天先生觉得自己一辈子都生活在一个迷雾重重的大房间里面,有一个他看不见的人在安排着他的一切,那个人告诉他他应该吃饭,然后把碗筷塞进他的手里,告诉他他应该写字,然后引着他握笔的手在纸上涂鸦,绝大部分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最后写了些什么,因为那个人所引来的笔绝不只他一支。虽然他被称为长老,但是他没有固定的手下,也从没见过所谓“上层”,他不止一次怀疑过,这个组织到底有没有固定的上层。
那个掌握一切的人,难道就是“淹僧”吗?他不知道,就像他不知道在他们入驻之前,他的教团是如何在山庄里虚构出染病的贾老板这么一个人物,好空出一座“青泥小筑”供他们使用的。也许所有的佣人都是深渊信徒,也许就连客人中都藏着他们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