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船上的直库都是心极其实诚的人，只因这差事枯燥乏味至极，却关乎全船命，容不得半浮巧。哥舒雅果然就是这么个老实人，说话事从来都是实心实意，不懂得虚应敷衍。看自己被唐弃薄罗圭鱼一贯三人笑眯眯地围在中间，上不知所措起来。最后他摆摆手，显然是放弃了抵抗：

大海对他而言就像是个恶毒的女人，每次分别时，赵登儿都带着愤怒与恐惧下定决心要彻底从她边逃开，可是一旦双脚踏上陆地，赵登儿对她的向往又会一天比一天难以压抑，他渴望扑回她光怪陆离的怀抱，渴望把自己的生命再一次付到无常的滔天浪中。

“跟我们说说。”鱼***。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秘密，但是在海上传来传去总不太好。”哥舒雅的有些为难地搔搔，“我也是听人说的，独孤老大曾经在海上，追踪过死神。”

“船！”他大喊，“是船！”

“牺牲？”

接下来的几个呼时间，三个人都愣在那里，好半晌唐弃才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忙追问：“你刚才说的死神，是个比喻吗？”

踏上甲板，喊声更清晰了，是从主桅上传来的，赤膊的瞭望夫正对着甲板不停挥舞双手。

么回事吗？”

手的喊叫打断了事的思绪，他把海图收好，恼火地冲房间，老天保佑那个手最好真的发现了什么急情况，因为如果不是那样，自己会请他吃上一顿鞭。

浑浑噩噩的日继续了一年后，赵登儿的命运再一次产生了变化，看到这张海图后，勇气又一次充满他的。这一次不再有纠结，不再有矛盾，因为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命运。他是个有佛缘的人，他一生的真正意义，就在于去海上与佛相会，虽然他不知佛在哪里，但他相信海图会带他找到的，只带他一个人……

赵登儿再一次怀着拜之心打开柜，海图上的佛像比昨天又清晰了一些，两侧肩臂竟然还隐隐浮现了象牙般的淡黄。赵登儿不能解释这情况，但他相信这是一个奇迹，是一个与自己有关的奇迹。他赵登儿曾经在海上风光过，也曾经一贫如洗，大海给了他一切，但最后又把一切收走了。

“爷，怎么了？”

赵登儿就是这样，在盲目与狂中渡过了大半辈，直到有一天，他再次站上码，看到那无边无涯的汪洋，他忽然动摇了。他第一次到他没有勇气离开陆地，之后的日里，他的积蓄一一坐吃山空，但是他心里知，在不敢踏第一步的那一天，他就已经一无所有了，他成了大海咀嚼完又吐来的一堆渣滓。

“还能是什么？肯定是独孤元应牺牲了船员跟死神达成易，独自从鬼门关……”不良人的话忽然停了下来，鱼一贯转过，发现镇正注视着海平面，脸异常凝重。

捕没有回答，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甲板上却陷了诡异的沉默，过了许久，虎裘汉臂弯中的白狸轻“喵”了一声，不知何故，那畜牲慵懒的叫声如今听来，竟也透着一压抑。

哥舒翰却连连摆手：“关于独孤老大的传闻太多了，而且大多都相互矛盾，有人说他重创了死神，让对方在海上销声匿迹至今，也有人说，他牺牲……”突厥人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赶闭上嘴，睛里满是狼狈。

“我也不知那是什么，港的老人只有在发最毒的毒誓时才会提到它，平时他们会向小辈决否认那个东西的存在，这似乎是老手默认的一个准则了，带我上船的师父只跟我说，过去死神沉过很多船，也许，独孤老大是最后一个见过它而且还活着的人了。”

“捕，你说他刚才想讲什么？”老赌鬼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凑到镇边。

“没什么！”哥舒雅斩钉截铁地回答，同时用健壮的板开鱼一贯，慌慌张张钻下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