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铁匠家的小。”原蓬甲也看到了来人，“铁匠怎么没把孩绑起来啊！”他语气里有责备，有懊恼，却完全是一副置事外的姿态。

纸人的表演在黑暗寂静的河中就班地继续着，没有任何人回应它们，镇觉得此刻太白楼下仿佛成了一片荒坟，数不清的孤魂野鬼正无声地为船上的纸人拍手喝彩。这样一直持续了一香的时间，忽然有个人影从“太白楼”的窗下蹒跚走过。

黑暗中有个影在街角一闪而过，镇忽然心中一凛。

“来了！”他低吼一声。

那个传红靴的士跑过了街角，镇知自己的机会来了，他一纵从“太白楼”跃下，朝妖飞奔而去：“周问鹤，不要走！”

妖并没有直接登上渡，这镇已经猜到了，他会从另一侧绕到船上，虽然捕至今都不明白那个凶手为什么要上船，但是他对此也不兴趣，他追踪了他三年，如果这次没能抓到他，他可以再追踪三年，三十年。他的一生都在一件事，他唯一理解的一件事：抓住犯人，不良人镇真正可怕的地方不是他那双什么都能看清的招，而是他猎犬一样的使命。

就是个祸害，但凡跟他扯上关系的事，没有一件是正正经经的……”

镇知自己不能责怪这两个人，在他堂堂捕来这里之前，“纸船”已经吞噬了本地好几个公门中人。牺牲者中只有很少一分会在几天后的某条中被发现，大分人都和被“纸船”引诱的孩一样下落不明。

镇比他们看得清楚，那其实是一艘船，挂着两盏幽暗的灯笼。船并不是纸的，事实上，在淮南地界里随可见这样的船。只因其安静灵活，易于掌控，便常有贼凶利用它在网中杀人越货的勾当，天长日久，连累这船也担了污名，尤其月黑风的时候看见它没在里，越加让人心中发。

镇仔细打量了一番手下，他知不能指望他们的责任心了。镇板起脸，换上冷血捕的吻：“下去！在对街等着！有人过来就拦……”他忽然想起这两个人本不是那妖对手，“就大喊大叫。”

“可是，捕，外面什么人都没有啊！”原蓬甲小声抗议，镇知，他只是不想去。

淮南大地上网密布，大小多如，任何从淮河主岔分支的人都会发现，整个淮南就是一座大迷。没人知里面能藏多少船，因为没人能走遍那里，每次秋褪去，都会伴随无数新的诞生，淮南网就像一个生，在大地上年复一年地扭曲生长，新陈代谢，这里的人与它相了一辈，却可能从未真正了解过它。但是有一当地人却是非常有把握的：“纸船”就停泊在那些曲里拐弯的网，只有等到特定的时候，它才会无声地从里面缓缓驶，带走他们的孩。

原蓬甲与小叶顺从地下楼了，从来没有不良人敢违抗镇，见过他那副冷血嘴脸的人都说，他们宁可被驱使着冲阎王殿也不愿面对捕。

捕忽然止住，一双淡的睛死死盯着窗外。两位捕快也伸长脖，战战兢兢地往窗外瞄了一，外面太暗了，他们依稀只看到两团忽明忽灭的鬼火沿着悄无声息地飘了过来，捕快二人立刻从窗缩回了脑袋，在黑暗中抖得像是筛糠一样，虽然几十丈外的酒楼中，他们却已经连动弹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了。

“什么？谁？妖？”小叶问这些问题的时候一脸茫然，恐惧似乎已经让他放弃了思考。

“下楼，快！我们包抄他！”

“纸船”是从哪里来的，或者换一问法，那些消失的岁月中它去了哪里？当地人对此的回答惊人地一致：就在那些中。

船无声地停在了码上，船舱里忽然又亮起一盏大灯笼，在黑夜中照了一丈方圆的光团。接着从船舱里“走”了两个人，纸人。纸人在光团范围内翻了一会儿跟斗，然后，又起了盘，就如同寻常随船的杂技艺人一般。它们的动作僵至极，工也差人意，与本地冥事里用的纸人别无二致。随着纸人现，还有隐隐的打之声，镇举目四顾，却并没有看到乐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