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九歌默然良久，在石画中时，单蔚说“不要告诉她”，之后他们还争论过单蔚中的“她”到底是妹还是恋人。没曾想，真是恋人。

“能有什么后来呢。”路人耸耸肩，说，“柳家据说有贵族血统，门第着呢，哪能有这丢人现的新娘，当天就把卢小休了。卢小没名没分住在娘家，才一年就病死了。听说她死前抓着一枚同心结不放，嘴里不断念叨‘你怎么还不回来’，最终是她娘不忍心，把她葬在单家门外。但卢家嫌弃她丢人，不肯给她立碑，所以，至今她还是一个没名没姓的野鬼。”

路人语气中充满了唏嘘，说完摇着走了。羲九歌站在那座坟外，良久无话。黎寒光盖住柯凡，不让她看到坟墓。他走到羲九歌边，无声握了握她的肩膀：“我们给单蔚立座衣冠冢，将他们合葬吧。”

“我们受故人之托，来他们家看看。”羲九歌问，“这座坟墓是怎么回事，他们家有人过世了吗？”

白帝的人一早就守在雍天，等着接羲九歌去西天；昆仑的车架也来了，询问少主要不要回昆仑山；玄后来接姬少虞，免不了也要问问，羲九歌是否同去。

今年羲九歌本来和白帝约好了，等历练结束后去西天，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在秘境中遇到了柯凡，还受柯屹之托送柯凡去丹城。羲九歌只能把三家车队都拒绝了，独自启程去东天界。

“单蔚？”路人想了很久，，“好像以前单家是有这么个儿，但已经没音讯很多年了。你们问他什么？”

这时候，黎寒光就显得格外有先见之明。他提前将柯凡抱到自己边，无论羲九歌怎么走，总是绕不过他。羲九歌去接柯凡时，黎寒光自然而然提同去，羲九歌觉得合情合理，便同意了。

然而，单蔚并不知，他心心念念的恋人，其实比他更早死去。他在画中呼风唤雨、替人主持公时，最需要他的恋人，正在被当成疯死。

每年放假，类似的事情就要重演一遍，白帝、昆仑、玄帝的仪仗挤在雍天，等着羲九歌决定去哪里。

结果三家神官像是攀比一样，争相要送羲九歌去东天域。羲九歌没办法，只能在一个月明星稀的黑夜，悄悄。

羲九歌和黎寒光去柯屹的家乡空桑山时，正好途径单蔚的故乡。羲九歌顺去给单蔚家人送讣告，结果在单蔚家门外，看到了一座没有立碑的坟墓。羲九歌问路人：“请问这是单蔚家吗？”

羲九歌忙追问：“后来呢？”

羲九歌和黎寒光是外乡人，没有任何凭证就想动坟墓，理会被本地宗族骂死，但是他们有钱，于是最终，羲九歌和黎寒光顺利地打开了卢小的坟墓，将单蔚的衣冠放棺椁中，并且给他们两人重新立了碑。

路人叹了一声，说：“算是他们家的人吧。十年前，我们城中那位了名漂亮的卢家小定了门好亲事，要嫁给柳家老爷续弦。当天送嫁时还喜喜的，结果第二天，新嫁娘疯疯癫癫跑回来了，又哭又喊地拍单家的门。听说卢小本来不愿意嫁人，是被娘家人用了药，行抬上轿的。第二天她药醒了，说什么也不肯留在柳家当大太太，竟然光着脚跑回来了。我们都猜测她和单家那个独是不是有什么瓜葛，可惜单蔚不知去向，她拍门拍了半晌，被闻讯赶来的卢家人拖走。”

底层神族和华族、东夷神族不同，他们修炼资质有限又要奔波于生计，寿命多至五百年，少至一两百年，像蚂蚁一样代代繁衍，代代早衰。上层贵族虽然人少，可是他们寿命悠长，垄断资源，等修为提后又会反过来增加寿命，如此一代代传承下去，贵者永远贵，贱者永远贱，

他们两人趁夜发，带着柯凡离开雍天。等第二天西天和昆仑山的人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离开济山，踏中天和东方的界。

辞别单家后，羲九歌和黎寒光继续往前，他们到了空桑山，据当地人的指引，前往丹城寻找柯屹的姑姑。他们打听了好几个地方，等终于找到柯屹姑姑的住址时，却从对方中得知，柯屹姑姑已经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