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九歌沉默了，她可以为了争一气宁死不低，却不能替柯凡决定。平心而论，让柯凡生活在一个完整的家中，让一个有经验的养母照顾她，确实比跟着羲九歌。

能说这话：“哥哥，那你说的那些苍生大义、除正，也都是假的吗？”

白帝、西王母都如此，黄帝、玄帝等人会在乎她的话吗？过去那么多年，她自认正义，每一次用火烧死邪时都毫不犹豫，哪怕它们在她耳边挣扎惨叫，她睛都不会多眨一下。可是，她真的是正义吗？

羲九歌听到，本能拒绝：“不用，我自己可以……”

“我教你正，是为了让你用它，而不是让你反被那些条条框框束缚住。”少昊说，“你是神、仙二族唯一的叉，日后会是某一方天的天后。你也应当慢慢学会这些理了，不要再纠缠于细枝末节上。”

羲九歌只能接受了少昊的帮助，垂眸说：“好。多谢兄长。”

羲九歌看着少昊平静的侧脸，忽然觉得内力量被空，整个人都变得茫茫然。算上前世，她两千年来勤修苦练，昼夜不敢懈怠，无非靠一信念撑着。她知自己在世上最正确、最有意义的事情，她要如众人期待的那样，成为一个善良、正义、大的神女，方不坠母亲威名。

少昊忽然话锋一转，语气暗暗了威压：“你该不会是为了什么人，才想和玄太退婚吧？”

少昊正不慌不忙喝茶，听到这句话，他放下茶盏，一直平静从容的脸上终于些许波动：“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他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

羲九歌听到少昊同意退婚，心中微松，听到最后一句话莫名又张起来：“没有。”

羲九歌起向少昊行礼，她告退后却没有动，停了一会后问：“兄长，如果我和姬少虞退婚，会怎么样？”

“你天资众，凡事可以只靠自己，不借助任何人的帮助，那个孩也可以吗？”少昊淡淡说，“你在雍天要上课修行、门历练，每天能有多少时间空闲？西天虽没有小孩，我也好歹知，婴儿边全天都离不了人。你凡事都现学现用，真的是对她好吗？”

但是，她今日骤然发现，她所信仰的，在白帝、西王母等人里，不过是“细枝末节”。她所追求的公平正义，其实只是世上最大的不公缔造者为她编织来的幻觉。

“那就好。”少昊不不慢，“最近有一些传闻，说你和那个界质走得很近。天界总是不乏

羲九歌给少昊行礼，然后就走云亭。她走了没两步，背后少昊说：“想退就退吧，先前你订婚的时候我就不同意，你那时候才几百岁，谈婚论嫁太早了。你现在想明白也不晚，婚约解除就解除了吧，玄帝那边有我去说，你不用担心。不过……”

少昊知羲九歌认死理，一时半会恐怕转不过来。他没有再留，说：“由你吧。你从昆仑赶路过来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二，一会我叫蓐收过来。”

少昊：“难得你来一趟，在里多住几天吧。明日我让蓐收带着他堂弟夫妻，你亲自看看他们一家，今后也好安心。雍天那边你不用担心，我派人去告假，不去也没什么所谓。”

“没有。”羲九歌敛下睫，放弃再问了，转走，“没什么，我随便问问。”

羲九歌垂着眸，许久不动。少昊轻轻抿了茶，说：“我听说有一个低等神族曾为你挡住追兵，念在他救过你的份上，我会给他女儿补偿。蓐收家族中有一个堂弟求多年，未有生育，他们夫妻又特别喜小孩，便让他们夫妻来收养这个孩吧。”

蓐收是白帝边最受重用的属神，在西天界声名显赫，家族名望仅次于白帝。对方是蓐收的族弟，有白帝在，他们家绝不敢苛待柯凡，而且羲九歌也能时常看到柯凡，算是如今最好的安排了。

“不用了。”羲九歌低声说，“不必告假，能请蓐收将军今日下午来吗？我想尽快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