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我松了一气：「你不要说喔。」

「你嘛啊？要上课了欸。」

「……」

「蛤？」

「也不是啦，只是觉得真相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比较好。」宪兵仔说：「毕竟，人是需要靠着这些小小的幻想支撑才活得下去的生啊。」

我说：「听说你生就会说话了。」

宪兵仔扭扭地说：「如果被别人知刚才在上面被打的人是我，以后不就没有人会怕我了？」

搞了半天那些都是假的，宪兵仔是不折不扣的乖乖牌，只是长得兇了一。阿鰻真的以为他是妖怪，拿拼命的气势，结果三两下就把人打趴，这下事情变得有大条。

宪兵仔转过，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爸爸在市场卖鱼，怎么可能是黑？」

「废话，我是要当英雄的人咧！」

「起来啦！不要这样，世界上哪有永远的祕密嘛！」

我把阿鰻摇醒，问他：「欸，你从刚刚回来到现在都在睡吗？」

「喔！」我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你还想继续被当怪啊？」

宪兵仔并没有伤得很重，完药之后却在保健室里赖着不走了。

如果只是这样，那倒是还好。

「什么东西东窗事发？」

话一说完，宪兵仔了生无可恋的表情。

「为什么要突然讲那么有度的话！你不要忘记刚打你的人是阿鰻喔，他是校园广播电台，搞不好我们全班都已经知了。」

「而且还会用枪。」

「不要我！让我一个人！」

宪兵仔被打败之后，倒在秘密园很久很久，连董教官过去拖他，他都打死不起来。我跟阿鰻好奇地跑上去看，宪兵仔抱着膝盖，咬着下嘴，终于在董教官大吼「你搞什么东西啊」之后，「哇」一声大哭起来了。

也许他们纠察队里面真的有大嘴吧。

学生看了拍手叫好，正好这时候校长讲完他落落长的报告，他还以为自己的演讲有多人肺腑，笑得有够灿烂。

「没想到你这么正派！」

「没，嘛？」

我跟宪兵仔扯棉被扯了半天，最后还是举手投降。可能这件事真的让他很受伤吧。就这样放着他不好像不太好，虽然我也觉得很白痴，还是意思意思帮他好了。

「在游戏里面用过算不算？」

「你有没有跟别人说你刚才打架的事情？」

但是，事情并没有就此落幕，果然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一。不到几天，「宪兵仔不会打架」这个血淋淋的事实就默默地蔓延开来，阿鰻说不是他讲的，我也相信不是，那到底是谁说的哩？后来想想，我跟董教官七手八脚把宪兵仔从上面扛下来的时候，虽然走的是后面小路，那时升旗也还没散会，但没办法保证没有其他的纠察队员从上面看到啊。

「你还杀过人。」

阿鰻爬起来：「我才没那么无聊，打赢一个脚有什么好炫耀的？人家只会觉得我在欺负人！」

他用棉被把自己包起来了。

「我连鱼都没杀过啊。」

「喔喔……」

「可是，我现在去的话，就东窗事发了啊！」

我无奈地离开保健室，回去找阿鰻，老师还没教室，他就在座位上睡大觉，发夸张的打呼声。

我送宪兵仔去保健室，看他哭得梨带泪，忍不住问：「啊你家不是黑吗？怎么连架都不会打？」

「我不会打架的事情啊！」

阿鰻了嘴边的：「对啊。」

宪兵仔说：「我又不是佛祖。」

我真的很惊讶，还以为他会去大肆宣传哩，以后要对他改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