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这本称不上忏悔，倒不如说是罪行阐述更为合适。

她沉默半晌，以经久不变的话术，“请用你的余生虔诚祈祷，神会宽恕你的罪过。”

其他的教徒在祈祷时，莫不是表达自己的忠诚和一些无伤大雅的罪过，而西蒙下这番话却远远超脱了常俗，安娜压没想到谁会在祷告时说一些类似于“我是杀人狂”的蠢话。

虽然安娜着面纱，但在这视线下，竟也产生了一无所遁形的压迫。

安娜心中腹诽：不过这罪，神怕是也无法宽恕。

他继续，“我杀死了伤她至的丈夫和一切对她不敬的人，但即便如此，却无法补救她生前遭受到的丝毫痛苦。我的主，请告诉我，我是否应该杀死自己来为此赎罪，抑或留着我的命，为她祈祷而活。”

西蒙说得缓慢，语气更是极为虔诚，仿佛在认真请她指明他迷失的路。

但现在，安娜觉得自己仿佛被一条冰冷的蛇给缠上了。

良久，西蒙再次低吻上了她的手背，“我明白了，我的主。”

而西蒙分明跪在她面前。

安娜，“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

但安娜却听得脊背发凉。

好在，西蒙很快便把脸挪开了，转而将盔的额贴上了她的手背。

安娜由衷觉得他该去监狱里陈述这番话，而不是这所圣洁得与他的言论格格不的教堂。

在安娜说完这番话，西蒙抬看向了她，他足足凝视了她很长一段时间。

在这逐渐昏暗的黄昏时刻，他捧着安娜的手，将脸隔着盔甲轻蹭着她纤细柔的手掌，冰而的几乎将安娜的右手包裹起来。

之后，他没有再等安娜追问，继续，“我着一个人，我的主。”

西蒙终究不是艾德里安，他没有说下一句话。

一个我不该的人。

安娜愣了一瞬，这话前世她在艾德里安的中时常听到。因为听过太多次，所以下一句话她记得格外清楚——

她不想形容这受，但她有一瞬间觉得，西蒙依恋的姿态似乎将她当作了他的恋人。

西蒙没有抬，年轻的声音从盔下传，“……莉莉，她叫莉莉。”

西蒙对此不置可否，但他接下来所说的话却令安娜有些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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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安娜的手隔着盔贴在他的侧脸上，他，“忏悔我的罪恶。”

安娜赤脚站了一日，此时脚底已经变得麻木钝痛，她耐着问，“你的人，她叫什么名字。”

她试图透过盔上的隙看他的睛，但光线太暗，什么也看不清。

这是教徒祷告时在她面前常用的姿势。

他声音渐渐变得低沉，仿佛陷了某自我憎恶的情绪，“我无人可及的愚蠢、顽固不化的德以及小心翼翼的皆是杀死她的佐证。”

若在前世，安娜会觉得这是教徒对她的信任，从而由衷生悲悯。

他，“我的人死了，死于我的无能。”

墙上并排的烛光照耀在西蒙冷的盔甲上，最后一抹夕透过窗折混绚丽的微弱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