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冰没什么表情地，“彼此彼此。”

光线随着飞机拐而几度变换，何冰从上飞机前积压的情绪终于爆发，他呼急促，“刷”地起。

姜瑜不讨厌他，她其实是有些在乎他的。可是她更在意秦宋。

上升过程中，他突然产生了烈的耳鸣和眩。目光几乎下意识向后寻找到姜瑜所在的位置——她已经睡着了。

像要说服秦宋，或者安自己，何冰又一连重复了好几遍。

临走前，他说：“我们会结婚的。”

向他看去，嘴角微微牵动，率先开：“恭喜了。”

“怎么？”他反问，“你不兴吗？”

他拥有未婚夫的份又怎么样？秦宋耍耍赖装装可怜，他小心翼翼维持的和平就被轻易打破了。

他好贪心，可他还想更贪心一。

他把何冰对他说过的话奉还，语气冷漠至极：“她说的是‘会结婚的’。”

秦宋现在的神情冰冷沉郁，一儿哭过的痕迹都看不来。他像一只发怒的豹，盯着侵犯自己领地的闯者。

他被秦宋和她亲密无间的互动刺痛，以至于自阵脚，随便三言两语便将他数日来建立起来的短暂幸福击溃。

稍许沉默。飞机开始缓慢行，何冰神闪烁了一下。早上发生的一切如鲠在，再开时难免了一丝丝不悦：“你的目的达到了，很兴吧？”

他知姜瑜生气更多的是因为这场措手不及的联姻，秦宋不过是她爆发的一个导火索。可嫉妒依然发芽，藤蔓般疯狂生长缠绕。

他是提到过“婚前协议”，可是姜瑜明显只是随说说，并没有付诸实际的打算，即使她一再提醒“这只是商业联姻”，但她并没有完全抗拒发展成为正常婚姻的可能。

不兴就对了。

秦宋扬起一抹笑，笑意却未达底。他双微眯，语气嘲讽，“是兴的。”

怕吵醒姜瑜，两个人谈的声音并不大。语气也很淡，听不情绪来。

何冰失魂落魄地回到座位上，握着安全带的手指微微颤抖，怎么也对不准锁扣。扣去的时候，已经开始向后倾斜。

他不知秦宋在姜瑜心里到底占了多少位置，总之肯定比他多。他没法像秦宋一样哭着哀求她的心，只能死死抓住这一救命稻草。

秦宋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没有什么‘你们’。”

*

何冰知自己有钻角尖了。

只有看着她，哪怕只有半张安静熟睡的脸，他的心才能安定下来。

还不够，比起他得知姜瑜和何冰订婚的消息时，那仿佛浑赤沉冰川的刺痛和窒息，何冰的这一不兴本算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