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二更过后，封铮唤过资芸来，请她在自己走后，给封凌上各伤抹药。反复叮嘱她下手要轻，莫疼了封凌。不要遗漏了任何一小伤，以免日后留下疤痕。资芸端了药泥匣过来，笑地应：“封公放心，您这一话昨儿就念过三遍了，加现在一共六遍，唐僧

压得嘎吱嘎吱响，路旁的树木光秃秃的，结满冰凌。极目远眺，山上山下，银装素裹，一览无余。这副壮丽的山河图画，令她心开阔，乐而忘忧。长久困扰她的那个烦恼似乎也变得不重要了，他娶了谁，大不了这辈不嫁人。她仰望天，了一冰凉的空气，顿觉神清气。

她乎乎地不知在雪地上躺了多久，仿佛听见有人不停地呼唤：“封凌！封凌！”她想应一句，却无力声。很快一双劲有力的手臂抱起了她，前的人似乎很熟悉，满脸焦急和伤心。她努力挤一个微笑，想说：“我没事，别难过。”可是话没，人却彻底陷昏迷。

封铮在一旁哼了一声，黎夫人悻悻然接着说：“那你慢慢养伤吧，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封凌忙撑起，礼貌地说：“多谢老师关心，只怪学生学艺不，给老师添麻烦了。您慢走！”

在雪地上越跑越远，渐渐变成个小黑。一匹赤红从雪堆后转了来，一个穿红斗篷的姑娘骑在上，遥望着那灰驮着封凌慌不择路，直冲上山，嘴角泛起了舒心的笑容。她将手中剩余的钢针收回中，策掉向着相反的路径疾驰而去。

黎夫人转边往外走边说：“还是我的学生懂礼，不似那些个山野村夫，动不动喊打喊杀。”

封凌的发被树枝挂得七八糟，衣裳也刮烂了，脸上和上有许多血淋淋的伤痕。儿一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她心里越来越慌，手上的力也逐渐松懈。当儿再次跃起，过一块大岩石时，她终于抓不住脖，被甩了下来。一穿着鹅黄披风的小影骨碌碌下了山坡，撞上了一棵大树，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在雪地上分外刺目。

这话从何说起，封凌莫名其妙地望望封铮，他正端起药递到她嘴边，全不在意黎夫人说的话。

这时黎夫人挤上前来，拉过封凌的手满歉意：“那匹小灰很是温顺，不知昨日怎地发了狂。都怪老师没关照好你，幸得你醒来没事了，不然你兄长要拿剑劈了我。”

下的小灰颠了颠，一声长啸，突然发狂般向前奔去。封凌没提防，险些摔下去。她立刻向前一跃抱住了脖，任凭儿怎么就是不松手。

封铮怜惜地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吻着：“不是梦，别哭，哥哥这就来带你回家了。”又用手抹去她的泪：“脸上抹了药泥，沾了泪可不好。”封凌撒着说：“脸上是不是很多疤痕？要变成丑八怪了。呜呜……”封铮笑了起来，刮了她鼻一下说：“变成丑八怪，哥哥也不嫌弃你，怕什么。放心好了，我给你请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一定不让你留疤痕。”

等她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卧房床上时，已是翌日中午。床前围了几个人，第一个映帘的竟是封铮的脸。一年多未见，他那英俊的脸上长满胡渣，多了几分沧桑，更富有男气概。封凌又惊又喜，伸手摸着他的脸，颤声问：“哥哥，难是梦么？”说着角下两行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