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我哥哥！我不是你哥！不是……”谢铮突然怒吼起来，他恶狠狠地握住她的双肩摇晃着，中有悲伤落寞，还有一些哀求：“我说过，我不是你哥，我不想你哥！”

“我知，说千万遍对不起，也弥补不了我对你的伤害。无论怎么，都报答不了你给我的一切。只是当年你送我去归云书院前，为什么不对我明说？如果你说了，我会一心一意等着你，绝不再看别的男一。可是你没有，你一直让我叫你哥哥。我也以为你真的是我亲哥哥，本没有别的想法。”

他垂下睑，平静地倾诉这一切，长睫掩盖了无尽伤心。

“没有，我没有。”封凌惶恐地拼命摇，楚楚可怜的神情令他烦躁不安：“我知，你心里只有苏懿，我算什么我算什么！从前那些相依为命的日，你可还记得？你说长大要嫁给我，你说心里只有我。现在呢？你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而我，为了一个谎言等了十年。你为何如此残忍待我……”他不想再说下去，说这些还有何意义？乞求一份，自己竟已沦落到这般卑微的境地了么？他缩回了手，抱着隐隐钝痛的，蜷起侧躺在榻上。

“五岁前的你无忧无虑，得到万般。大家都围着你，叫你小公主。可是后来，一切天翻地覆，你我隐姓埋名寄人篱下。受了欺负，你只会委屈地抱着我哭。你可知我有多心疼？那时我在心底暗暗起誓要为你夺回失去的一切。”数年沙场征战，他上狰狞的伤痕都在诉说他对她的，为什么她不懂珍惜？

这样的痛，他承受了太多，那一幕幕好的回忆，怎么看都是讽刺。他将心捧，却无人肯收，只睁睁看着它在黑夜的孤凄中，渐裂成无数的碎片，再也补不起。

“好好，我不叫了,你不要再生气了好吗？”封凌慌不迭地安抚他。从没见过谢铮如此凶神恶煞的模样，她害怕地直想逃开。谢铮觉察到她的小心翼翼，更加生气，质问：“你很讨厌我，想躲着我，对不对？”

“

烛光下，凤镯上的宝石熠熠生辉，转动间，发数耀的光芒。封凌愣愣地注视着这镯，右手不由自主地去拨它。她的双酸涩，发，努力克制着喃喃挤了一句：“对不起，哥哥。”还能说什么呢？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

谢铮翻过来，拉住她的手，让她坐在他的边：“封凌，我不告诉你，是怕我师未捷先死，徒然害你伤心难过。我以为，你我多年之情，能抵得过这短暂分离。我将你送去书院，又在崤都置下房产。想着若是我死了，你仍然可以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他为她盘算周全，唯独没有想到她会选择别人。

付真情，必有回报。他以为这一年来两人朝夕相对，便可将一切拉回从前，重新开始。谁知封凌依然不断地推开了他，将他打万劫不复的渊。

他脸朝墙躺着，封凌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见上黑的暗影起伏。她去床上抱了条锦被过来，轻轻抖开，盖在他上。窗外雪越发大了，结了一层洁白的窗。雾气朦胧中，她突然开了：“谢铮，对不起。”谢铮动了动，封凌一把住了他：“别动，你能安静地听我说吗？”

说什么呢？事到如今，说什么都太迟。他想拒绝，却狠不下心来。她的手在他的胳膊上，无限柔情仿若千斤重担，令人无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