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嫣离职时，邀请徐霜跟她去坐地铁三号线。

简约线条图案的羊地毯附了脚步声，她步室内后，万明羽关上了门。

徐霜笑着祝福她。

他们已经认识很多年了。今年上半年，他们有过一段时间的约会，最终不了了之。

徐霜说，“中毕业那年，这里因为开设地铁线路，大行附近的树木几乎都被移走。”

她们之前就在一个女社工机构里认识

蔽天，法桐遮日，徐霜抱臂和万明羽并排走。

1996年，历峰集团收购江诗丹顿，以江诗丹顿222周年诞辰推的一式钢表为原型，正式推大名鼎鼎的纵横四海系列。

“但......我觉得我不适合，乙方和甲方工作思维大相径......"徐霜觉得自己不用多说，万明羽就能明白她的意思。

考前她和同学逃课来这里，遇上绿丝带行动，然而转已经十年。

程嫣从读研究生开始的那个暑假就没有断过实习，她很扎实很努力，但是券商公司从来不缺此类大学生。

从首站的东南大学九龙湖校区乘车，地铁机械的播报声响起，”迎您搭乘南京地铁东大线，本列列车由东南大学九龙湖校区开往东南大学丁家桥校区。”

在工作日的中午，他们走在中山东路的梧桐绿荫里，约定要坐一次地铁。

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是，她的学校不属于公司target school的第一梯队，加之公司倾向于招有留学经历的员工。

德基二期上面是酒店，穿过门三米的大理石白雕塑和数棵百年罗汉松，便这栋大厦。

*

离职后她成功四大实习，程嫣说，她有信心在秋招拿到四大offer。

“嗯？”

“离职后，来我这里吧？”万明羽又重复一遍，他缓和了语气，变成一询问，“你不是还没找好下一份工作吗？”

是她有求于他，她给研究生时期认识的师成立财经媒公司供稿。每月要写一篇稿保证更新频率，已经熬过了创业初期的心酸，到手的稿酬还算丰厚。

留用是基本没有可能的。在他们公司实习的好可能是每天有两百元的实习工资。不像其他券商，他们不招黑工。

她说话时，万明羽一直看着她。

徐霜默然，他太了解她了。

徐霜随着他的视线环顾，“ 女王伊丽莎白二世不是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南京有个绿长廊吗？”

万明羽刚洗完澡，发上凝着珠，肩上搭一条白巾，他随意了两下，坐到沙发上。

徐霜没有说话，而是把左肩上的链条包，掉到右边。

“还好。”

小号的菱格包，柔的羊被压得变形。其实没放几样东西，最重的是那一长串的金属链条，细得没什么受力。

抬见绿，万明羽脚步放缓,说，“这儿绿化得好。”

梁斯逸虽从小在这座城市长大，但中转学去了香港。

她不知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漾着明媚的笑。

“我知你觉得我任，”她

这是因为她不解释造成的误会，但是她貌似对这畸形的关系颇有兴趣。

公司有意跟她续约暑期实习，但程嫣斟酌一番后拒绝了。

万明羽把手表回腕上，移开搁在徐霜上的电脑，“我去换件衣服，陪我下去吃个饭？”

当地主持人与拍摄过这座城市战争电影的导演对此事不满，在网络上发表意见，但并没有引起政府重视。 在孙中山先生忌日的第二天，市民们在新街主路的法国梧桐树上系上绿丝带。恰逢辛亥百年，最终惊动海峡两岸，副市长面表态，表示工程已停。

地铁坐到末站，播报铃声再次响起，“东南大学丁家桥校区到了，南京地铁祝福毕业生：毕业快乐，愿你我皆有前程，亦有岁月可回首。”

当初她职是因为落政策需要。如今一年期已满，她再也不想忍受这没有限度的加班。

这是上世纪末，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对这座城市的赞。

一个月前，徐霜手下的实习生程嫣离职。

她从电脑屏幕后面说，“和实习生吃过了，你还没吃？”

那句自恋的广告词怎么说来着——You can easily own time, but you cannot easily own Vacheron Constantin. (你可以轻易拥有时间，但无法轻易拥有江诗丹顿）

“这不等你吗？”

她问他，“你有没有在这两年的六月和七月在南京坐地铁。”

徐霜了下门铃，门很快被打开。

徐霜把包搁在边几上，坐到一侧的单人沙发上。

她本想同他说自己即将离职的事情，但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便作罢。

徐霜的注意力还在包上，懵地抬看他。

这便是梁斯逸以为的她的男友。

*

饭后，她把梁斯逸送回公司，自己步行去了不远的德基二期。

那一年，万明羽好像已经去了国外。

“好在这里的树还是被保护得很好。”徐霜像松了一气。

他拉上她胳膊说，“没有啊，怎么了。”

“你要跟我讲合适？ ”万明羽直白地真相，“不如说你并不想来。”

不久前，她还和梁斯逸走在这条上，一小时不到，边又换了一位。

“重吗？”万明羽握住包的一角，准备帮她拿。

似突然想起什么，“梁斯逸，和我坐一次地铁吧？”

“我拿着吧。”万明羽把她肩上的包卸下，话锋一转，“来柏晟吧。”

圆几的周围是一圈实木，中间的桌面是全抛釉黑金大理石，桌上放着一只银钢带的腕表，是他洗澡前取下的。

万明羽开电脑让她check，坐回去发，并问她，“吃了没？”

离职也是因为同样的问题——留用。

她昨天把完成初稿丢给万明羽，偷懒地让他帮忙加工。

沉默几秒后，他说，“再多走一会儿罢。”

已经一钟了，是他事先没说，说得像是她放的鸽。

程嫣说，她觉得这座城市好像托住了她。

2011年，地铁3号线的建立使得大量树木面临移植，但实际动工时遭到砍伐。

*

徐霜怀疑拿包是借，自己若是不答应，万明羽便要将之抛垃圾桶。

他上穿一件单薄的白T恤，也许是因为刚才为了给她开门，没来得及发，白棉质的布料被洇，徐霜抬看他，前微微隆起的一片几乎半透明。

突如其来的疫情打了太多行业的发展，现在辞职未必能找到比这更好的工作。若不是她手握师公司的份，她未必能如此脆地提辞呈。

他一大早开了个视频会议，简单吃了早餐就已经临近十一，已经不适合晨跑，索去46层泳池游泳。

十里梧桐归我栽，如盖亭亭左右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