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宣读完了，云棠仍觉得有些懵，“臣……接旨……”

她以为再碰到他的事自己也不会怎么样了，可面对这样的真相，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脏一阵一阵的钝痛。

“公公是说？”

郑忠纯了然，“在陛下跟前事，最重要的是要嘴严，这事本不该说，但顾念着昔日大人和恩王爷的提携，也算破了次例……大人能有今日这荣光，一来是您本就能，二来呢……每次都跟蓬莱殿那位离不开关系……”

郑六斤了，“那位呢，病了两年了，这几天更不好了，陛下也念及少年夫妻的情份，尤其是这几日，只觉自己冷落了那位，心中本就有愧，那位若是有求，陛下也不会不应的……”

待接过那沉甸甸的圣旨，才站起来，“谢谢公公了……”见郑忠纯要走，忙又唤了一声，“郑公公请留步！”

最好的时光已经过去，如今她再得了这信还有什么用呢？

云棠还记得刚认识这人时他给自己解释他的名字，“小的名叫郑六斤，因着生下来就是六斤……”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意。

再着那封信纸，手心里汗津津的，她突然觉得这信有些手，竟不知是该拆了看看还是直接毁了……

啊不对，如今他已是“郑忠纯”了，因着从前的名字实在是拿不手，这还是陛下亲自赐名，从字面就知，是希望他忠心侍君，莫想其他。

“公公，可否借一步说话？”待转弯到了个无人的地方，才又问，“戚大人资历、能力都要胜于我，公公可知陛下他为何……”

郑忠纯笑呵呵回过来，“大人还有何事？”

他李连在笔墨上从不对付，用墨定要用最好的墨，所以才能够这么久了还带着香气。

……云棠不知说什么好，自己的情被她给毁了，可自己的仕途却又是她一手提携，该恨还是该谢，这

浑浑噩噩回了正司，又浑浑噩噩呆坐了许久，却忽听外面一阵动，是郑六斤来了。

对自己如此依赖……可还是觉得怒火攻心，天啊！若不是她独孤婧从中作梗，自己与李连又怎会走到今日的地步？就算是迫不得已分了……也会是好聚好散，哪能如今日这般不了了之？

虽是失落，可也没想那么多，云棠跟着众人跪下去，等待着宣旨。

终于转过墙角，才把那信纸掏了来，封面上的字迹她最熟悉不过，甚至还隐隐带着丝墨香。

低把那信纸放怀里，面上依旧带着笑，“谢谢公公叫我知这实情……你且放心，我定不会叫公公为难……”只觉自己实在伪装不下去，连忙跟赵喜年了别，匆匆走了。

回过神来，郑忠纯手中执着一卷圣旨，看就到了近前，看来是来宣布那正之职了，再看那笑呵呵的模样，这么兴，升的多半就是戚罗敷了。

“近日吏询事考言，我朝廷上下良莠不齐，群臣谏朕黜陟幽明，量能授官，正司姚云棠，克己奉公，行淑均，实乃朕骨鲠之臣……特擢以正司正一职……朕信之，望日后谦谨勿骄，宣化承，尽如所期……”

抬起来，已是挂起勉的笑，她知，这事怨不得赵喜年，他也不过是个仆从，自然是什么都要照独孤婧的旨意去办，能把这信留下一封，到自己手里，已是极仗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