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棠耍赖似的打断她，双手攀住她的手臂，带着人往榻边走，“我好冷啊，又冷又饿，我想沐浴，我还想喝嬷嬷亲手煮的腾腾的甜粥。”

季十九应了一声，随后又犹犹豫豫地抬起右臂，“世，方才公主在时你不让我来，现在时辰上就要到了。”他边说边掀开手上的乌木盒，其中盛着药的青瓷碗，“这药，这药还拿去吗？”

直至郁棠的影彻底消失不见，季路元才皱起眉，对着迎面而来的季十九沉沉：“上寻个路安排泽兰，想法将她送到郁棠边去，越快越好。”

郁棠这下更为诧异，郁肃璋方才没能抓到人，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都必定不会罢休，为求稳妥，她最好还是等到明日众皇面圣之时再回自己的里去。

窗外落雨愈急，滴滴答答地响个不停。

“抓，抓鱼？”孔嬷嬷一噎，“怎的，怎的就能去……”

“我去外面等你，换好衣服就来。”

这样直白又浅显的理，她懂，季路元必然也懂，这人今夜既然已经蹚了这趟浑，何必还要赶在这关键的节骨上，冒着不必要的风险送她回去？

郁棠被他气得咳嗽，急忙抬了袖掩住嘴。

季世顿了顿，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窗外圆月，薄嗡动，淡淡：

“十九，去锁门吧。”

孔嬷嬷伺候她换好衣裳，这才转往外走，行到门前时又停下脚步，半是嘱咐半是苛责地叮咛栗桃：“咱们内殿里本就人少，我已经老了，你又

孔嬷嬷果然轻易被她转移了注意力，“好好好，嬷嬷这就去给我的小主熬甜粥。”

回栖雀阁时一路通畅，孔嬷嬷焦急地候在内殿里，冷不防窥见郁棠着发从窗爬来，登时便抖着手要去扶她。

郁棠摘下落叶，弯着睛笑了笑，随胡扯：“殿里憋闷，我去抓了几条鱼来玩。”

“哎哟嬷嬷，我的好嬷嬷，”

“不必了。”

郁棠愣了愣，突然就想起了方才在鹿溪院时季路元的那句促。

天空又落了雨，丝丝缕缕，连绵打在屋檐上。

自小便是如此……

……

她快手快脚地换好衣裙，临行前又看了季路元一，瞧见这人一脸漠然地没什么反应，便低下去撇了撇嘴，自顾自了声谢，默默离开了鹿溪院。

*

“鹿溪院这么大，你就不能寻个空房间让我待一夜吗？”

“我的小主哟，您去哪里了啊？”

“送我回去？现在吗？”

季路元放下茶盏，无视她语的目光起离开，提袍向外走时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退回两步补了一句，

“……”

季世从善如地止了话，拿起桌上的袄裙递给她，“换净的衣裳，我让十一送你回去。”

“自然，”

药早已凉透，像是了这索寞夜一般黢黑苦涩，季路元垂下睫，神晦暗地伸手接过了药碗。

“动作快些，别磨蹭。”

季路元将药一饮而尽，继而又自矮柜里取一条锁链，面无表情地牢牢绑住了自己的一双腕。

“不能。”

郁棠顺着孔嬷嬷的摆一只袖，听见这话便是一怔，“嗯？我平日里事很拖拉吗？”

她一面应着，一面从柜里取一净的寝衣，“嬷嬷先伺候我的小主换了衣裳，你啊，惯是个拖延，嬷嬷若是不看着，这衣裳还不知要换到何时去。”

栗果笑着上前搭手，“是也不是，公主在正儿八经的大事上向来果断，小事上却总是要人促着才行，自小便是如此的呀。”

郁棠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嘴上倒是柔顺应：“知了。”

再继续追问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