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起行礼：“妾替父亲谢陛下厚。妾虽是父亲的阿女，更是陛下嫔妾，妾自当遵循父亲之教诲，尽心伺候陛下，辅佐皇后，令陛下后无忧。”

皇后寝之内，兄长冯聿已将汪氏详情及府近况告知了皇后冯氏。

拓跋宏：“陇西公谦虚自牧，是众外戚之表率。朕以其为恂的少傅，如今又着其营建新都，亦是因陇西公有此德行。”

拓跋宏放下耳杯，笑对李氏：“夫人果然玲珑剔透。”转而对三宝：“明日你便着内侍们至夫人中采撷梅以酒。”

拓跋宏朗声笑：“三宝，还不快谢过夫人恤之情。”

李氏虽心内略酸，却不动声：“陛下勤政，是天下之福。”说着便示意近婢女环丹去取了一坛酒，柔声对拓跋宏：“陛下，这坛梅酒您带回去，闲暇时亦可再品。”顿了顿，又接着：“亦可让那位未曾谋面的姊妹尝尝鲜。”

李氏便：“妾以梅酒，那酒里既有梅的淡雅清香，亦有烈酒的厚，饮之，便满醇馥幽郁。”

拓跋宏哈哈大笑：“如你所言，那朕便是要讨你一盏酒了。”

李氏见拓跋宏喝的尽兴，便柔声：“陛下，过几日便是‘亲臣宴’，诸位大人由四方而来，妾思忖着，大宴之时若以梅屠苏酒，可令酒味甘醇香，亦不失驱寒避瘴之效。”

三宝正行礼，便被李氏笑着制止：“妾与陛下说笑呢，大监无需多礼。”

第十九章 情与妒（三）

拓跋宏沿长廊一路内，只见腊梅盛开，映衬着白雪，分外艳丽。

李氏执壶再为拓跋宏斟酒，拓跋宏却：“夫人之酒虽为琼浆玉酿，朕却不敢贪杯。这封玺之前，还有许多政务待朕理。”

李氏微笑：“父亲勤于政事，倒是无暇顾及妾这个阿女呢。再者，妾居于内，便是父亲，那亦是不可随意的。”

拓跋宏缓步至梅树前，对李氏：“这行之中数你这里腊梅最多，品最全，自然香气亦是最宜人的。”

李氏亲自执壶为拓跋宏添了酒，笑：“陛下您看，大监这是恐妾抢了其手下之人不成。”

拓跋宏闻言心内喜，便微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下。

此刻冯氏已将禾之份猜的八八九九，冷哼一声对母萧氏：“再醮之女果然狐媚！”

来，望着禾：“待到来年开，朕再带你来这铜雀台上，必可得见曹建笔下风和穆之景。”

李氏行至拓跋宏侧，微笑：“那便请陛下移步院内吧。”

冯氏不屑：“我长乐冯氏，还需依靠其一个再醮女？”

李氏对三宝：“大监近侍陛下，此等小事毋需劳烦大监。大监只需调派人手，吾自可安排。”

三宝垂手：“李夫人，这都是分内之事。”

冯氏中恨意顿生，：“李氏休想！”

萧氏忙：“那自是不需！皇后您是后表率，那新来之人自当受您教诲。若您不，恐那李夫人再行越俎之事。”

三宝亦微笑对李氏：“多谢夫人厚，这便下去安排。”言罢，向帝妃行礼，便退了去。

睁睁看着皇帝来了自己寝却不留宿便离开，李氏实在是愤恨。然其表面依旧未改笑容的将杯中酒饮罢，方挥手示意众侍撤去杯盏。

环丹见众人离去，端了杯茶于李氏，不解：“夫人，方才若您多加挽留

拓跋宏望着李氏，问：“陇西公来邺城已近十日，你可曾见过？”

拓跋宏抬望着李氏，笑容之中溢满赞许之情。

李氏已闻讯而来，正行礼，便被拓跋宏示意免礼，于是近前笑：“陛下，妾这内腊梅傲雪绽放，妾不敢独赏，故请陛下前来。”

拓跋宏笑：“这梅虽不及牡丹雍容，却独有傲霜斗雪之节气，朕亦喜十分。”

行里最接近皇帝寝的室便是贵嫔夫人李氏之居所。

萧氏却笑：“这再醮之女岂不是更能为皇后所用？”停了一弹指，萧氏解释：“自太祖建国，虽有再醮之女，却多为世妇，鲜少嫔位以上之品。如今陛下行汉化之治，更要遵循礼法，故此女便不足为惧。其日日近侍君侧，若得嗣，皇后您便可名正言顺带来抚育，岂不是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