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长官的声音响起，一一介绍同行的员工，他才再度抬迎向对的目光，尽可能表现得若无其事。

一面确认手上的程，一面在工厂内穿梭，检查机设备等都没什么问题后，他才回到办公室，理昨日未完的工作，并等待上工时间到来。

在厂长与对方互相寒暄之际，他时不时移动视线，观察长官与同行的员工们，第一次参与这样的场面，不免好奇总公司的人都是什么样。当他的目光移至唯一一名女员工上时，赫然发现对方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他先是一愣，接着慌张地低下，担心刚才悄悄打量的行径冒犯了她。

简单认识过后，厂长便指了指往工厂的路，领着长官等人内，姚致然则走在最后。初晴经过他边时又望了他一，邃的眸中透着许多情绪，朱微啟似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别开，没说一句话，迈步跟上同事们。

可这正合他意。如此一来，他便可以亲自走一遍视察程，不必担心打扰他人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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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是他先选择了离开。

姚致然凝视着她的背影数秒，而后帘半掩，细长的睫在下留了一影，藏掖起他的心绪。

顷刻，她的模样，与他模糊记忆里的一人重叠。

女生得乾净漂亮，带着淡妆更添生气，未经染的中长发披在肩上，缕缕发丝随风飘逸。她的笑很浅很淡，一双黑眸似夜、沉似海，平静无波澜，却没有一丝犹豫地望姚致然底。

年辗转，斑驳了生命里的好，模糊了曾经的温，残酷地带走他边的东西，徒留冰冷的现实。唯有她，是他不变的岁月嫣然，是他悉心收藏的青刻痕。

视察的长官相当准时，十一到，黑轿车便缓缓驶停车场。姚致然和厂长早已等在门前迎接，见长官和几位随行员工下了车，厂长立即带了笑脸上前迎，姚致然理了理衣襟，相隔半步跟上。

对工厂可不是件好事。

「这位是今年刚毕业，最近了我们营运门的初晴。」

然而，那视线却没有因此从他上离开。

她双手叠放在前，站得直，嘴角的弧度上扬了几分，微欠。再站直，姚致然隐约见着了星火在她的瞳仁跃，犹如即将復燃的冷灰，而那熟悉的名字，也逐渐唤醒了他尘封的过去。

「两位好，今天要麻烦你们了。」

他在这家製造工厂工作近六年，资歷够长，表现也优秀，因而得到提成为组长。这个职位听起来虽然不是特别大，但在这小工厂里已是灵魂人，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仅有二十，和多数已三、四十的工人们相比年纪轻得多，然而他不敢过于张扬，让人误以为他仰仗权力耀武扬威。

只是再多的遮掩，也改变不了他内心的兵荒。

儘工人前辈们都对他升官到兴，也说他唸过的书多，由他来理职务再适合不过。这行的人向来心直快，不遮遮掩掩，所以他大可毫不犹疑地接受，但是低调总是好的。

他来得早，厂外的停车场内没见着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