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绵绵呼一气，在心里想好了礼貌的拒绝话语之后，才轻屏幕，接起来。

说不寂寞吗？

一片黑暗里，她听见他呼一气，压着声音，低低地：

她其实想了一下程嘉也会问她什么，比如她是不是谈恋了，是不是和池既在一起了，之类的话。

陈绵绵指尖停了一停，悬在半空中，没说话，但也没有把手机放回耳边。

许是让她去程家过年的。

甚至称得上是乞求。

“我真的没有别的号码了。”

可是那都是过去了。

陈绵绵呼一顿，依旧没说话。

是程。

自从那次聚餐偶遇之后，程嘉也就再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也没有找人带话，或是送还什么东西，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拉黑我了。”

然后她就踩着板凳，在对她来说显得太的灶台旁边，费劲地帮忙，最后被嫌弃地驱赶去，给张红纸，让她写福字。

是大红灯笼挂，剪窗贴福字，象征着团圆的年。

陈绵绵闭了闭，手心朝下，搭在睛上，翻了个。

两声过去，对面终于有了些窸窣作响的声音，但依然没有人声。

等到夜幕降临，饭菜在桌上发香味，电视里嘈杂的声音响起来，一老一小一前一地站在门，认真而细致地伸手，将它贴在老旧的木门上。

“？”

她也曾在无尽的沉默中，隔着不知多远的距离，和轻微的电声，与对面的呼声织在一起。

连名带姓。

往年她都会应邀去的，可是今年，她不太想。

他只是顿了顿，继续低声。

好像这不是第一次。

天之骄么，当然会因为这些事而耿耿于怀。

明天再说吧，她盯着天板想。

“这是我用的手机给你打的。

陈绵绵没说话，程嘉也也沉默。

声音轻而柔，尾音微微上扬，有些面对长辈的温顺俏意味。

他喊她。

“……别挂。”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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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房间里，电话那的呼声轻轻浮动，逐渐清晰。

但呼声一停，好像又生生压了回去。

声音涩而哑，很低。

那可是过年。

“是真的有事找你。”他说。

不可能的。

“……喂？”

反应过来之后，她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指尖上挂断键的前一秒——

小时候过年，总会一大桌菜，从早上就开始忙活，去田里摘最新鲜的菜。

最后程嘉也什么也没有说。

窸窣的声音作响，还有隐约的风声，似乎是他拿下来，又放回耳边，反复确认，陈绵绵是不是真的没有挂掉这个电话。

声音低而短促，似是察觉了她的动作一样。

那边一时没有声音。

陈绵绵停了两秒。

……非常意料之外的一句话。

开手机手电筒，摸索着洗漱完，就爬上床躺着。

有一瞬间，她甚至都觉得他要问了。

对于为什么她竟然比他先提离开，还先一步选择了其他人而耿耿于怀，无法释怀。

程总是这样，逢年过节都会叫上她，生怕她一个人寂寞。

思绪不知不觉发散。

陈绵绵不答。手机屏幕亮起的白光，映亮她平静的眉。

陈绵绵顿了两秒，拿起来看。

以至于她都忘了，电话那的人，也有可能是他。

天不如人愿，两秒后，放在枕边的手机屏幕亮起，震动起来。

……很熟悉的觉。

等了几秒后，陈绵绵又确认了一遍是否接通，然后有疑惑地重喊了一遍。

对面终于有了声音。

几秒后，他才声。

睡吧，她想。

“喂，。”她说。

“陈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