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收信人在他家里。

蹩脚与否吗？不想在意了。

想玩乐队么？有条件的一年，也玩了。

看她眨了眨后，有些局促地移开视线。

他好像再也没能了无牵挂地走来。

风尘仆仆，满戾气，看向她时，也没来得及收敛。

初见那次的第一句话，其实是没话找话。

方才那首歌是之前就写好的，旋律和曲调都一气呵成，在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但从未在什么地方放来，也从未在别人面前演奏过。

每一次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筹码，每一条轨迹都是既定的，偶尔允许有幅度不大的岔路，但绝不允许错轨。

人生就这样了。

在夏末最后一场巡演的返场背后，在万千人呼声之下，在夜字迹潦草的空白页上。

然后，夏天过去，去秋再来。

但那不是正式表演。

这首歌也叫《绵绵》。

如果陈绵绵没有听过那首的话，那或许可以先听一下他写的这首。

彼时他带着满不耐，在一些“你不来就别想继续玩你那些东西”的威胁下，跨越大半个城市，匆匆赴约，自然没有什么好脸。

像他第一次见到陈绵绵的那个夜晚。

程嘉也自己都没有想过，这首歌会有因为一时冲动，而在公开场合表演的一天。

背井离乡应当很苦，失去亲人应当也很苦，虽然程嘉也没有会过，也不曾有那和他人相关的烈情，但他猜她那么一个的女孩，应当是很难过的。

哪怕它对着现场台下万千观众和无数的摄像，收获了无数的呼和尖叫，它也只能算是个彩排。

到期就要退么？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想继续下去的望。

“也许你已经不记得了，但是那天，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好几年后的山间夜晚，程嘉也站在路边，垂着，轻声。

夏天已经到了尾声，但月亮还是很亮。

侧脸安静漂亮，和照片里一模一样。

于是他就那么带着一不是对她的戾气，撞她清浅的睛里。

他人生的绝大分时间都于这状态，没有什么特别伤心的事，也没有什么特别开心的事，任何行为都只是在打发时间，心情平静得像一潭死。

送礼的理由是在回家的路上想的。

在满耳的“安可”和前排粉丝不舍的留恋声里，他神情倦怠，快要下台时，忽地抬，从舞台上方一扇狭窄的窗里，瞥见了那天的月亮。

云也很漂亮。

那首歌在他歌单里，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地从小循环到大，单纯觉得好听而已。

现在不是了。

很亮。

说“迎你来到南城一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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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正坐在沙发上和聊天，笑得往后仰，可能在书房里读一本对他而言无聊的书籍，并用铅笔浅浅地留下痕迹，也可能坐在二楼的台上，因为不知什么事而发呆，眶发红，像只应激的小兔。

后一场巡演快要结束的时候，他站在舞台边缘，耳边是嘈杂的人声，前是台下乌泱泱的人，他心情平淡，说不上兴，也说不上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