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均挠了挠，苦笑：“是啊，那孩很聪明，当那几个败类变成堕落者的那一刻起，这件事的质就变了。哪怕是照规矩公事公办，他也不会有事。”

陈伯均无言以对。

槐荫抬起眸，神得让人看不懂：“他不属于原来的世界，他生来就超凡脱俗。在这里，他才能找到他活着的意义，他要去受压迫，去见证腐朽的规则，受悲伤和愤怒，才能燃烧起来，照亮黑暗。”

陈伯均一时语：“当一个好老师的意思就是，看着自己的学生，冒着风险去杀人，然后又一个人面对协会的问责？您有想过，他会有多大的压力么？让他看着自己父亲曾经的朋友，那些帮助过他的人，被屠杀，被囚禁？”

“很小的时候，我就远远看过他一。那是九年前的一个新年，一个十二岁的小孩穿着棉袄，独自一个人坐在路边，看着灯火通明的城市，空旷的大街。每人家都亮着灯，贴着红的喜字，在屋里喧闹。”

陈伯均愣住了。

他的语气里，也多了一丝冷意：“但这不代表，我们会坐视不。”

陈伯均评价：“觉像是个纸人。”

“伯均啊，你告诉我，这样有什么意义？”

荫笑：“我可以手，景辞也可以手。我们可以立刻冲仙，跟那个鬼东西开战。我也可以不顾天谴条约，现在让景辞去把李青松杀了，再把峰城严家给屠了，再一路杀上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犹豫了片刻后，他说：“这也太过了，而您又怎么知，他一定会这么？”

“虽然李青松快死了，近期的确是喜任意妄为。”

槐荫把玩着棋，睿智的额纹微扬：“所以我决定当一个好老师。”

槐荫淡淡说：“如果他今天没有站来践踏规则的勇气，那就只能怪我瞎了。我挑的学生，要比我当年更才行。更何况，他是站在公理与正义的一边，得者多助，失者寡助。哪怕没有我，你也会帮他，陆衿也会帮他。”

“是的，一个没有望的纸片人，想要唤醒他就需要血和火。”

槐荫忽然问。

他忽然笑了：“你哥哥也会帮他，不是么？”

槐荫随手在棋盘上一挥，扫开了几个白，重新落下一颗黑：“

“你观察过那孩的生活么？”

槐荫喝着茶，轻声说：“别人在过除夕夜，而他就一个人坐在路边，偶尔有人下来放个鞭炮，他就远远的看着。炮声很响，却好像离他很远。”

陈伯均不解其意，静待下文。

沉默持续了一秒，屋外的暴雨呼啸，仿佛要淹没这个世界。

他说：“我们能救全世界的人吗？这样会让世界变好吗？我死后该如何？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我这辈只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杀人。”

槐荫慢条斯理说：“他很聪明，学东西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偶尔也像同龄人一样打打游戏，但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很快就腻了。他沉默寡言，不愿意跟人际，最喜的运动是骑自行车，沿着海岸线骑一整晚，累到满是汗。”

陈伯均没有说话。

“但是，杀人解决不了问题，否则的话在1899年那个圣诞夜里，以太协会的历史就该结束了。而从那个时候起，我意识到自己是有极限的。”

“那是个太自负的孩，只要不连累他的家人，他宁愿战死也不会姑息自己的懦弱，他一定会站来的，因为他是天生的战士。”

“那个时候，顾辞安应该还在为了解除诅咒的事情，满世界奔波。而他的母亲也重组了新的家。后来我才知，那是他自己过的第三个新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