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相遇本就是你的刻意为之，你总是骗我，到最后我甚至不知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哽咽：“没有人告诉过我，一个人要付这样大的代价……我承受不起，你知么？”

神见他都这样了还要防着他杀人，生生气笑了：“小蛟龙，这就是你选择违抗吾、与吾为敌也要守护的苍生吗？他们恨不得将你死才好！”

说完，他又想起路上险些撞上的满目通红泣不成声的腾蛇族圣女，一下明白了什么：“可是那小丫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他声声泣血，神却又是那样的平静，像是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结果，再不试图反抗。

冥夜被颈上沉重的力得皱了皱眉，他听见神又恶狠狠地说：“你不是还要振兴神域，诛灭吾吗？若你死了，十一神又能挡吾几时？”

神皱眉沉声：“不过几日未见，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样？”

一切皆因他起，理应由他结束。

一直费尽心力遮掩的不堪被无情暴于人前，变成了他一直逃避的血淋淋的事实，心脏仿佛都被揪，呼也愈发沉重。

于是他说：“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我代曾经的自己向你歉，是他言而无信欺骗于你。”所以这确是他的报应，他在为过去的自己赎罪。

冥夜只是摇，他哽的说不话，神得不到答案，尽心急如焚，却还是下求知，恳切：“吾没有骗你，东海的事你忘了那吾便不再提，可作为焸，除了一开始，此后每一句话吾都是真心。冥夜——你说你的名字代表黑暗，你说众生皆有名姓，所以你为吾取名焸，认吾作光明。吾生于上古，存于世间千万年，没有人认为吾的存在有意义，吾是这世间影，注定得不到垂怜，是你赋予吾光明，给予吾存世的意义。吾只是想将你抓在手中，这也有错吗？”

被贯穿的那一刻，他中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

但他来不及思，因为冥夜的下来，已经完全站不稳了，他像是难受极了，整个人都虚弱无比，神将他放在桌案上，轻抵着他的额，手上疗愈法术不停，低声问：“你是这么想的么？”

冥夜伸手抚上他的脸，神温和：“万般因果皆由我起，杀了我，你是否就能放下呢？”

腹忽然剧烈疼起来，他着最痛的位，不堪重负地弯下腰。冷汗从额滴下落在桌案上，熟悉难言的恶心也随之而来，他狼狈地呕声，又因咙艰涩而引发咳嗽。

神静了很长时间，受到他话中传达的崩溃与绝望的同时，腔里忽然生一难以忽视的觉，仿佛有一样东西终于破开牢笼在那里扎生长，神震惊于他竟拥有了微弱的心。

神还在想他上一句话，一时没反应过来，莫名：“你说什么？”

他几乎站不住，就要脱力倒下之时，后背忽得贴上一冰凉的。

“……你杀了我吧，焸。”

神忽然沉下脸，死死扣他的脖，咬牙：“你休想，你若敢死，吾便拉着这四界众生一齐同你陪葬，包括吾自己。”

冥夜被压倒在满是文书的桌案上，玉倾大殿明亮璀璨的光线落在他婆娑泪中形成了无数个细小的光圈，就像无数只炯亮的睛在看着他。

他像是被那个死字刺激到了，迫切想受到冥夜的温度。他狠狠咬住冥夜毫无血的，冥夜无力挣脱，只能被迫承受这个带着惩罚意味的吻。

冥夜捱过那一阵锥心腹痛，抬看向他，惨笑：“将我至绝境的罪魁祸首，不是你吗？”

想想也只有这个可能，浅金眸中迸溅杀意，冥夜急急抓住他的手臂，戚声哀求：“你别去动她……”

他这番话自肺腑，懵懂又真诚，冥夜泪掉得更凶，他这才发现神中的那一个他是一个被他不知为何遗忘的过去，那个陌生的自己给了上古神一个名字，众生皆有名姓，他让神成为众生一员，可如今这个已经忘记的自己，却又将他剔除了众生的范畴，对于神来说，又何其残忍呢？

神：“吾放不下，永远都放不下，所以你也别妄想放下。”

“如今不半日，整个上清神域都将会知，他们赋予期望尊崇敬仰的战神是个在神下不堪、苟延残的废。他不旦护不好神域，还了神域的叛徒，让前人先辈的努力与功业毁于一旦，让神域沦为笑柄——神，如今的局面，你可满意？”

冥夜息着，望他眸中，扯了扯嘴角，“那要如何想呢？”

看着他这个上清神域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战神，被压在神位之下予取予求。

听到那个字，神愣了愣，急切地问：“你说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