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修为低微，泯然于众，故不为那些大能所知。小女死不足惜，却不能漏此事半分，让娘娘有丝毫意外，故此暂且不能说与你听，只盼你我早金丹，或可稍助娘娘半臂之力。”

说罢，伊人轻叹一声，“娘娘看上去只是无悲无喜，握着那佛珠在此闭目伫立许久。”

“青萝虽然懵懂不知世事，但娘娘那倾城一笑，却惊艳至今，须臾未忘。”

“孤坟千万禩，不知谁为主。

菡青萝凝视这孤坟，唏嘘，“其时青烟幽幽飘过，那老僧残尸转之间……竟然化成一颗残破沾血的……白玉佛珠。”

菡青萝凄然泣，哽咽，“三年前，娘娘姗姗来迟，虽是神憔悴，面有忧，但依旧耗费一滴心血，一己之力助家凝结生死玄关十二重楼，炼化先天二十四炁，青萝方才启灵，又不惊不险渡了一五行雷劫之后，娘娘方才匆匆而走，但自那之后便再无音信。”

扭过避开肖石的灼灼目光，伊人颜笑，“娘娘法究天人，造化无边，吉人自有天相，岂会就此轻易陨落。”

“开始那二十几年，每年娘娘都会用莲叶兜了一个颅，或人或兽，或男或女，前来焚化祭拜，后来渐渐却是五年七年乃至十几年才会带来一个颅焚化。”

菡青萝白了一小厮，冷哼，“公的心上人既然可以是个千年妖女，那娘娘的檀郎为何不能是个垂老妖僧？”

从一开始天门宗瑶池诸宗斩首崇武公肖重眸满门男丁，设计引来门月宗宗主，到肖重眉一剑东来，怒挑洛京，最终被九幽冥王血咒重重锁住，压在瞰血鬼王炉中生死不知，从到尾将这一桩震动三界的旧事娓娓来。

存者且偷生，逝者归无期。

“那老僧虽然双目已失，但竟似亲所睹，了然于，厉鬼般的枯脸上努力挤几分笑容，竭力了，咙嘶哑着嗬嗬了几声，光一歪，便撒手西归，溘然而逝。”

“其后，娘娘便把那颗佛珠埋在此，青石为茔，蔓草为香，碧莲为簟，在这幽谷之中散发披肩，铅华不施，餐风宿，静心一守便是三载悠悠岁月。”

肖石犹疑，“姊姊可是听说过此事？为何静若止，波澜不惊？”

肖石面有异，言又止。

菡青萝凝视着肖石，轻叹一声。

“其时娘娘的绝世风姿，重眉斜飞，颜如渥丹，灿若明霞。”

他朝大尽，何意红尘嗤。”

乎小厮意料，这似是消息闭，不通人烟的素衣女听罢只是双眸泪，神凄楚，但却并无太多诧异惊奇，毫无意外。

素衣女心中暗自叹息，“肖郎，肖郎，莫要怪家瞒你，你识海中的那朵九转红莲，和家识海中的这一滴雷纹泪珠，事关娘娘的生死之契，化劫之。”

一饮前酒，劝君且惜持。

肖石张大了嘴，惊诧莫名，疑声，“这老僧乃是佛珠成妖？那岂不也是个……妖僧？这肖宗主的挚檀郎竟然是个垂老半残的妖僧？”

肖石自是不知佳人愁思，闭目思量片刻，取一葫浊酒，尽洒在石丘之前，长躬及地，朗声，

犀，无须言语亦似是知他想要如何，微微颔首便从老僧怀中取一步摇玉簪，挽起凌虚发髻，回眸一笑，便轻轻那带血玉簪。”

“每次临走之前，娘娘亦会刺破指尖，各取一滴血在家和小雀儿枝叶实之上，这百年滴血之功，却可抵得上家汲取千年的日月菁华。”

“半日后娘娘突然纤指微拂，沾了几滴佛珠上几近涸的残血，轻轻抹在两眉之上，回眸便是嫣然一笑。”

犹豫再三，还是长叹一声，源源本本将这三年之前的惊天往事告知菡青萝。

“娘娘于家和小雀儿这再造之恩，便是百死亦不足以赎之。”

“这百年来，每年初，荷苞初之时，娘娘便会来此幽谷石坟之旁小住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