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另一端的钱妈妈见怪不怪，有了一任女婿的经验，前发生啥她都不稀奇了。

人上了年纪，最怕的就是冷清，所以孙才被女儿女婿接去s市过暑假没几天，她就开始每天念叨着什么时候回来了。

没有骂过他了，再比如，她在娘家人面前贼给他面。

胡敬之着一黑西装，毫无架，被丈母娘拖着去给各路亲戚打招呼，就像在赴一场常规的家宴。钱思嘉跟在后，给胡敬之扯扯衣摆扯扯袖的，时不时地再提醒一下自个儿亲妈不要太过分。

“我爸那人不说话，你可别害怕！”钱思嘉跪坐在沙发上靠着胡敬之，剥了一瓤橘他嘴里，“甜吗？”

钱爸爸一脸肃穆，咳了一声，找了个角落坐下。

活到九十五岁自然过世，称之为喜丧，所以整个丧礼上并不见太多生离死别之痛。老人的亡故给亲家儿女多了些沟通情的机会，许久未见的七大姑八大姨们在火化完过后的那天下午坐在承办丧事的大厅里打牌的打牌，搓麻的搓麻，唠嗑的唠嗑。

“嗯，甜。”胡敬之拘谨地。

钱爸爸又咳了一声，却始终掩饰不了他在这个家的地位。

“你让他看，看他看朵儿来没！”钱妈妈在一旁嗔怪。

这会儿钱爸爸换了净的打扮从浴室来了，摸了摸锃亮的光，威武雄壮气宇轩昂地朝他们走来。

钱妈妈是个好面的，最人溜须拍，每当有人夸胡敬之长得标志有礼貌有风度真人比照片还帅，便乐得合不拢嘴，对于合照的邀请，她总是代替胡敬之一一承接下来——当然胡敬之也并不是抗拒，乡下人没有见过明星，突然自己亲戚有了个明星女婿，好奇心终归是有的。

正式见到不好说话的钱爸爸，是在收拾好丧礼的一切回到钱思嘉家里的晚上。钱爸爸因要掌勺，一直待在丧宴的后厨，回来的时候一油烟，见到胡敬之啥也没说，先折浴室洗澡去了。

虽然他听命于老婆多年，但在新女婿面前多少要挣威严的。他靠在沙发上，慢慢悠悠问起：“你俩准备

“爸，你嘛呢！”

“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嘛！”钱思嘉撇嘴，“满足不了你的寂寞？”

胡敬之和钱思嘉相视一笑。

“伯伯好。”胡敬之立刻起立欠，鞠了一。

分明不是第一次见胡敬之了，钱爸爸却像初见般，打量他打量得尤为仔细。

钱思嘉和胡敬之挑了一天一起回老家，因钱思嘉外婆的大哥病逝，得空回去奔丧，正好胡敬之三天得空，便纠缠着与她一起回去见父母。绯闻过去了这么久，他也应该去她父母那儿脸了，这是能给新女婿加分的事项，必须得心准备。

“不在家，家里都冷清了不少！”钱妈妈叹。

钱爸爸六十有二，了一辈厨，也长了几十年的老肚，走起路来不得不垮着甩着膀，以免被手打到肚，这也就姿态更加魁梧了，若是再纹上纹，必定俨然黑帮大佬的模样。

哪会让人联想到他每日打太极以及跟其他老们一起唠嗑下棋，为了一个儿吵吵嚷嚷像个老太太的情形。

钱思嘉向她爸打了个响指转移他凝神的注意力。

“你们俩才没我的宝贝孙好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