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达一看她这模样，仿佛懂了些什么：“再给我摆那副心漾的鬼模样，信不信晚上赶你去睡大街？”

“对了，明日我得去面见宋岩先生，你若得闲，也去帮我壮个胆吧。”

邝达诧异地看了她半晌，脱：“宋家家主找你画……避火图吗？”

良久过后，他的目光从手中画稿转向客座上的叶凤歌，和蔼笑：“本官这里有一册还未刊印面世的小册，篇幅不长，只是给稚龄孩童史学开蒙用的。不知叶姑娘愿不愿帮忙，也给上这样的画？”

他的浅笑中透着不易察觉的落寞，叶凤歌知他这是景伤怀了，一时不知如何宽，只好生地换了话题。

自从知叶凤歌给图的事后，叶凤歌在他里俨然是个专画各“不正经图”的画师了。

叶凤歌被噎得不行，又不好意思反驳说自己见过“实”了……唔，也不算见过。

“哦对，你画不来的，”邝达偷笑，“毕竟避火图讲究个栩栩如生，你只见过医书上那标注着经脉位的人像，没见过‘实’。”

宋岩虽是颇负盛名的渊博大儒，却并不是叶凤歌想象中的严肃模样，随和得就像邻家大叔。

邝达微掀帘，好笑地看着她：“你去找宋岩先生打架啊？还带帮手壮胆。”

这人可是宋岩啊！临州府官学书院山长宋岩！饱学名士！凡过官学就读的学，哪怕之后官至位，见他也得恭恭敬敬执弟礼！

半盏茶的功夫，叶凤歌言简意赅说了这三个月来的。

与叶凤歌及邝达寒暄一番后，宋岩在叶凤歌张的注视下展开那些画稿，认真过目。

邝达“呿”了一声，领着她了前厅喝茶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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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说叶凤歌惊呆，连邝达都惊了。

翌日一大早，叶凤歌在邝达的陪同下前往州府官学，向宋岩呈上了为宋家家塾开蒙册画的画稿。

她倏地将手背到了后，不由自主地红透了脸。

这话恼得叶凤歌忍不住剜了他一：“我是会画避火图的人吗？”

还不行么？”

凡经他手的书册，哪怕是他中“篇幅不长”、“只是给稚龄孩童”的小册，都不必看是什么内容，用膝盖想也能知，只要一经刊印面世，那就必定是要影响临州好几代人的重要典籍。

“之前去清芦时，宋家家主委托我画了些画，”提到明日要去见宋岩，叶凤歌顿时也没心思同他抬杠了，侧过将脑袋靠在椅扶手上，有气无力地解释，“她说桐山离临川近些，就叫我将画稿给宋岩先生带回去。”

见叶凤歌愣在座上不答话，宋岩笑笑：“无妨，若叶姑娘不得空……”

“宋先生说笑了，哪会不得空？她大闲人一个。”还是邝达先回过神来，声圆

“……当初师父和我，都担心你会步我后尘，”邝达垂眸浅笑着轻轻了杯中漂浮在面的茶叶，“你运气比我好。”

面对那笨拙如稚的画风，宋岩的神情并无丝毫轻视，审慎专注的目光就像是在鉴赏门生弟的丹青画作。

如此明晃晃地欺负他这个孤家寡人，真是世风日下啊。

因宋家家主早已派人带过信给宋岩，告知他“会有从桐山来的叶姑娘送画稿来”，因此阿娆很顺利就将拜帖递到宋岩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