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突然喊，“你去给叶打个电话。”

“我当然是支持你的！只不过……”隔着电话，我也能看到许一树挠的模样，“……我站在男人的角度来说，你嫁给叶，我保证他能一直对你好。刚才我问他嘛不直接打给你，你猜他说什么？”一树没有等我猜的意思，继续说，“他说你手机关机了，打多了怕你烦。他说‘他怕你烦’！？，你到底怎么欺负他了，怎么叶现在一副受气包小媳妇的样儿？”

我突然觉得咙有堵，鼻酸酸的，急忙把视线移开，微仰着，前涌起许多与外公相的日常。

“二舅，你不用帮我气，”我打断说得兴起的二舅，“我和叶已经……”

我看向母亲，她脸上有些尴尬，眉间隐约有怒气。

“噢……”一树一副明白过来的吻，“那难怪他会这样了，是我我也郁闷，他爸妈刚没，你就要轰他……”

“我肯定能回家吃晚饭。”许一树的声音很朗，“，刚才叶给我打电话了，他说你的药没带，让我下了车给你买一盒，还让我关照你吃……”电话里，他停顿了一下，“你要不考虑考虑跟叶把证再领了得了！”

了一脚过去，那家伙就跪地上了！我当时就跟他说，如意脸上挨一掌，我们得还回去两掌，如意腰上被踹了一脚，他许敬民就得挨两脚……”

想到这里，我把手机开了机，打电话问许一树什么时候到家。

我记得他所说的“气”方式。我同样记得，他们走后的第二天，母亲在床上躺了一整天，只不过那次，我妈再也没有找舅舅们帮她“气”。应该说，自那以后的每一次，她都没有回娘家找人给她过气。

小护士好奇地抬看我，见我看回去，忙低下继续看手机。我了充电线，跟她了谢，拿着手机走远一些，才回一树说：“你不是站我这边儿的吗？”

“我没欺负他，许一树你别被他策反了，我还让我同学给他介绍女朋友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定，是我一直期望、但是从来没看到过的、她面对离婚协议书的神，我不好忤逆她这神，便拿着手机了病房。

我看见二舅的唾沫星在灯下飞过，落在医院的白床单上，就像当年打我爸时拳里攥来的汗落在的确良布的衬衫上，散发一腥臭味。

“我没轰他！”走廊上经

外公对我们这些孙辈总是特别亲切，虽然我妈和舅舅们总说外公很严厉，但是在我的印象里，从来没见过外公发脾气，即便我们在外面跟别人家的小孩打架，他也从来都是偏袒我们的。长大后再看，他对我们这些小孩实在是溺的有些过分。对此，一树也与我持相同意见。事实上，他跟外公要更亲近些，因为当年父亲还是公办教师，偷偷生了一树之后，怕计生办的人查到，便藏在外公外婆家，养到读小学才送回来……

护士站里只有一位二十的年轻小护士，正低着看手机，因为看见与我的牌相同，所以我请她帮我充会儿电。手机充上电，我过谢，视线便从小护士上转到护士站的通知墙上，注意到接班注意事项里写着：病重/危：29床。29床住的正是外公。而在“29床”的字样后面赫然用红笔写着“病重”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