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疼得厉害，一时间难以站立，斜倚在墙上，咬牙关，不让哭声涌来。

一树扔在地上的是一串桃木的刀剑斧，只有小孩手指大小。当地的习俗，新生儿随佩可以辟邪保平安。我记得一树小的时候，外公给他过一，就系在他连棉的肩带上，跟了他好久。

母亲冲过去抱住一树的胳膊，哭：“你别丢人了，哪有儿拿拳对着老的？快松手，一会楼上楼下的都来看笑话了。”

母亲过去想摸一树的，被他躲开，从地上站起来，掏兜里一串东西扔在父亲脚旁，冷冷说：“果果肚里的孩怕是消受不起，你自己留着吧。”说完转了次卧，门被他摔得震天响。

“什么五六条汉？”一树摁住母亲的手，皱着眉，问父亲说：“你昨天在家？”

我抱着母亲躲飞过来的酒瓶，酒瓶撞在门上，溅了我一后背的酒和玻璃渣。

门，不悦。

我心中不平，立即接话说：“那就把他一个人留那让叶远打死吗？”

母亲原本抱住一树右臂的双手被他带到半空，此刻仍保留半张着的姿势，虽然不说话，脸上却是难以置信又饱屈辱的神情。

我想开门去，被父亲叫住，回见他红着眶，低声：“一一，爸爸不是那个意思……”

“你什么？”一树一脚跨过两条板凳，过去揪着父亲的衣领吼：“才消停几天又不老实了是吧？”

叶远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当然，他还是那副圆的样，只是语气正常的不像他，看见我开门来，他甚至冲我笑了一下，招呼：“嫂

我看着父亲坐在沙发上喝酒，心气结，冲：“那可难说！”

一树一掌打在父亲脸上，后者立刻呆住，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看着一树不说话。

话一，我妈立刻在我胳膊上打了一下，怨：“你说的那叫什么话？你爸昨天在医院守了一晚上没睡觉，刚回来就遇上叶远这破事，本来就生气的了，你还跟着火上浇什么油？”

“哥，这事情你就应该早说，真得两炸对谁都没有好。”

“啪！”

母亲把那串桃木东西捡起来，看了父亲一，又看了我一，没说话，扶着墙走主卧，关上门，一路没有声音。

父亲见母亲护着他，嘴：“人家五六条汉，你让我去送死吗？”

“一树……”

被定住的还有许一树，他的手从父亲脸上过去，停在半空中不知退，呆呆地看着父亲糙老脸上涨起来的掌印，突然抱蹲在地上哭起来。

他脸上掌痕明显，表情沮丧，一副知自己错了的样。我从没在他这个年纪的男人脸上看过这表情，心一，待开说什么时，突然意识到平日母亲大概就总是如此，于是扭开门，再不回看他一。

“哼！”我冷笑了一声，没再说话。父亲却在我这一声冷笑中爆发了，手里的酒瓶劈朝我砸过来，骂：“不就是昨天没开门吗？”

“不在家我怎么知她一个女的把自己跟五六条汉锁一个屋里，我不来……我不来是嫌她丢人！谁家闺女……”

“胡说什么？”我妈指指叶，又指指父亲，“咱们四个大活人在这守着，还能不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