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姨娘还想要再叮嘱她们不要去说，但一看两人面上颜，那是了门就预备

霜娘不能直接起来反抗贺老爷的父权，但她可以躲在她短命“夫婿”的夫权后面说“不”，孝顺受人称颂，守贞同样也是德，只要她够豁得去，把事情闹得越大，摆脱贺老爷控制的几率就越。

孝大过天的世风里，唯一能稍稍与之抗衡的，只有守贞——其实本质一样，在家从父，嫁从夫，都是男权的主战场，女人能取得主导权的机会很少，但不是完全没有，比如说，当这现“矛盾”状况的时候。

胡姨娘刚松的那气差没续上来：“你、你这说的什么疯话？那家小爷没了，聘礼都收回去了，你哪来的夫家？”说着忍不住凑近了床边去看霜娘脸，心里怀疑她这一吊，是不是有些把脑袋吊坏了。

她这话说的太可气，沈氏明知不该人家事，仍由不得：“霜娘何曾像个小了？像个绣娘还差不多，绣的那些大件小件的，哪个月不给你换些银钱？除非你全丢里听响儿去了，不然怎好说她不曾回报？”

胡姨娘果然接受不了自己看就要收成的财产忽然消失掉一大笔，她又惊又怒，脱骂：“少你娘的痴梦，家里供你吃，供你穿，小似地养到你这么大，星儿回报没见你的，就想撂开了手去躲清静？明告诉你，乘早灭了这心思，有老娘在一日，再不能够！”

的包样，胡姨娘一听心里就松了一气，以为终于又把她拿住了，却听她接着：“所以我由着老爷主，如今已是有了夫家，我只这一个人，劈不成两半，许不得两家，什么这个大人那个老爷，与我分毫关系也没有。姨娘实在想与他家攀亲，就抬了我的尸去，别的不必多说，说也无用。”

了这么场大戏，险些真把命赔上，霜娘的真正目的，在这番话里终于亮了来。

胡姨娘理直气壮：“她这般大的姑娘了，些绣件，补贴下家里不是该当的？这也值得拿来说嘴，好似了多大功德一般。”

贺老爷和胡姨娘当然不会接受她从此守寡的志向，越是她，她搬贺家赁屋另住的理由就越充足，凭她如今的手艺，自力更生并不难，她不需要在经济上借重依赖任何人，只是在人安全上，可能要稍微借一借永宁侯府的势，避免地痞无赖的扰敲诈，不过这都是后面的谋划了，最重要的第一步，还是从贺家脱离开去。

胡姨娘早不得要将这两个多事的妇人走了，一听这话，撵着便要送客，沈氏虽还有满心的话想说，但是吴氏说得有理，只得被拉着一起辞了来。

沈氏火直冒，待要反驳，吴氏叹了气，拉了她：“依我看，如今这个局面，我们留下也没甚作用了，先回去罢，叫霜娘安静了养养，横竖这也不是一两天就能闹结果的事。”

霜娘正正直视着她：“便是收回去，也抹不掉先下过聘的事实，姨娘何必自欺欺人？昨日那场喧闹，街坊四邻无一不知，姨娘哄得过自家，哄得过那许多别人家？他没了是我命苦，但从今而后，也只有替他守着了。家里要容得下我，我就在家守着，要容不下，我自去另赁了屋住，若非着我再许他人，我只得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