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脱离贺家，摆脱掉贺老爷对她婚姻乃至人的全权掌控权，才是最重要的。

在章秀小时候，家里的气氛还是比较和谐的，虽然很穷——是真的穷，章秀连饭都吃不饱，因为要省钱来供养家里两个读书人，但因为两房都一样，所以矛盾不多，冒氏那时情也还过得去，除了因为自家陪嫁比大嫂多些，偶尔会酸章秀母亲一两句之外，没别的过分行止。

对了，胡姨娘这几天一直门去逛，说不准就是想找寻个机会，把她嫁（卖）到外地去，破这个简单呀，男方家总要来人相看一下，她穿着孝服去晃一圈就是了。

虽然知了霜娘不是真的要寻死，章秀还是听哭了，抹着泪：“你那姨娘倒也罢了，怎么你爹也一不顾念你。我该早来瞧你的，偏我们家里也有事，绊住我走不开，今儿才得了空。”

霜娘忙携了她手，哄：“你别急，不是你想的那样。”

“……”霜娘觉又打开了一扇门。

因为有了新希望，霜娘这日回家的时候，心情难得是轻松的。

章家也有本难念的经。她家与贺家比，人丁算兴旺的，章家老太爷老太太都在堂，章秀父亲还有个弟弟，娶妻冒氏，生有一双儿女，一家老小拢共九人，都住在一个院里。

这少女叫章秀，家住隔胡同，是太常寺典簿家的长女，与霜娘同年同月生，只是日差了几天，她与霜娘好，常常来和霜娘一针线，两人很说得来话。

“秀儿，你怎么来了？”霜娘一喜，笑容来。

她怎么没想到还有这个展开呢？声势造起来后，就算贺老爷想再将她攀附与人，人也不愿接了呀，非但要背娶贞妇的锅，还有人命的可能，她又不是生的多绝的面孔，值当人冒这么大风险。

“恐怕不中用了，”中人摇，“就算要找，也只能往外地找了，本地人都知她家是个烈女，常人谁敢招惹？小娘自己不愿意，娶回去再寻了死，这不是白折腾掉一条人命吗？”

霜娘对她家的事熟得很，闻言问：“又是你二婶？”

几次一来，说不准都不用她自己走，贺老爷和胡姨娘就要把她扫地门了，假如她对他们还有什么价值的话，无非是一手绣活了，霜娘对此完全可以妥协一二，定期分一笔收回去填补他们的贪心。

随着章秀慢慢长大，章父从秀才

说着拉了她屋，如此这般把个中详情一一倒了来。

章秀唉了一声：“可不是。”

章秀是个娴静秀丽的小姑娘，神在霜娘脖里一绕，圈就红了：“你——怎么这糊涂事！”

再换别个中人问，个个说辞都又有些变动，但总的走向差不多，后续基本是这样：“那小娘寻死不成，现在是立定心意要给未婚夫守望门寡了，听说她家爹娘不甘心，还想着给另找人家的，可是小娘不肯呀，在家孝服都穿起了。唉，这小娘真是个好的，只可惜命不好，偏偏没过门就没了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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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家门，迎面遇着个少女往外走，两人撞了个对脸。

霜娘听了再问：“那她家爹娘就算了？应该还是想给她找人家的罢。”

为当事人，面对这整段话，霜娘的心情略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