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霜娘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忍不住问胡姨娘，“姨娘，你先就一没觉来不对？”

雪娘的嘴撅得更了：“可不是！爹拿了好几箱东西去，她家那病秧爹娘这下不愁药钱了。”

了！”雪娘在旁边叫，“瞒着我和我娘，找了个穷秀才家的女儿，不知什么时候勾上的，一直瞒得死死的，昨儿要去人家下聘，开箱拿东西才了风。对了，用的就是大你的聘礼，爹怎么可以这样，大你家去说说他，他这样叫我娘怎么办嘛！”

胡姨娘把那海棠帕又扯来，捂着睛哭：“老爷自己寻媒婆找的亲事，在外相看了，家来一个字没提过。我一个妇人家，又不能时时刻刻跟着他，哪里去知？”

她这整段话喊完了，霜娘因惊愕而微张的嘴才反应过来合上了。

“说是为了嗣……”胡姨娘呜呜哭，“可我又不是那不懂理的人，这样天大的事，我能不在心上放着？早两年我就跟老爷说了，我年纪到了，恐怕难生养了，怨我命不好，没那个福气给贺家延续孙。我跟老爷说，叫他把来娣收了，他不答应，我说往外去买个好生养的丫，他也没愿意，我以为他想得开，认了没嗣，谁……呜呜……谁知……”

霜娘想到来娣那张被门板压过似的脸，她是贺老爷也不能答应啊。可再买别的丫也不愿意，这就必有缘故在其中了。

摆一摆她这位新“继母”的条件：未婚，年轻（二十

天好回，苍天绕过谁——霜娘心里闪过经典名句，忍了笑，：“姨娘可问了老爷，为什么忽然想起娶妻来了？”

这派听上去耳熟的，霜娘再一想，不就和她当初的遭遇差不多？贺老爷和胡姨娘两个先联手把她坑了，转脸贺老爷就和盟友扳了，对着盟友如法炮制来了一回，这一回生二回熟，也难怪胡姨娘被蒙在鼓里。

霜娘扶着下，慢慢把事情捋过来了：所以，贺老爷不是不想娶妻，只是羞涩的中与傲的择偶观不匹，阻碍了他寻找第二的脚步，一旦条件成熟了，他飞一般地就把事给办了。

贺老爷娶妻不奇怪，奇的是，他丧偶都快十年了，怎么到如今才动了心思？霜娘在贺家时从没觉得他想续弦，看上去守着胡姨娘过得一心一意的，邻居们也都这样觉得，把胡姨娘传得像个能迷人心智的狐狸一样，有几家有妾的，霜娘耳闻都以胡姨娘为榜样。结果到来，胡姨娘只是枉担了虚名？

霜娘想了想，问：“老爷要续娶的那家大概什么情况，你们打听了没有？”

“下聘时我偷偷跟了去看的，”雪娘撅着嘴，“走了好几条街，脚都走泡了，但是没看到人，那女人没来。我跟看闹的邻居问了几句，说那女人父母都生了重病，她因为服侍父母，一直没有嫁，好多人去求娶她都不肯，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在附近还满有名的，都说她是个孝女。”

霜娘奇：“那怎么肯嫁给老爷——”贺老爷又不是多优越的条件，年纪已快四十了，上虽有个官，却是个极没油的职位，那俸禄也就够个糊。但上她就反应过来了，“因为老爷的聘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