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以为这妹和靖国公府的三表哥有什么，可看完她整表现，有开求人的窘迫，有被回绝后的失望，有近乎掩面而去的羞惭，但没有一丝“心上人成亲，新娘不是我”的伤心难过之，所以，这应该是她发散想多了。

“哦……哦，好的。”周芜兰站起来，还是埋着，但这回霜娘的视角变成了由下往上，就清楚看见了她涨得通红的整张脸。

周芜兰的又往下低了，低到霜娘快能见着她的后脑勺了，声音更是微不可闻：“我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请嫂带我一起去……”

“……”霜娘不明白，眨着求知，“所以呢？”

“所以五姑娘这是为了自己的终，想去使一使劲了”？霜娘，跟着又有些不确定，“虽然十六岁是不小了，不过前未婚夫没了才两三个月而已，这就展望未来有太着急了吧？”

金盏微有诧异，旋即反应过来：“哎，有件事可能不知，和五姑娘定亲那人家的小爷，去年十月里一病死了，那人家还算宽厚，没怎么啰嗦，两家里悄悄退了婚。”

周芜兰还不知自己暴了，喃喃着：“六嫂，对不住，是我没考虑好，来得太唐突了。”

从她的立场来说是没觉得周芜兰这么有什么错啦，盲婚哑嫁的制度下，面都没见过的两个人能有什么情可言，周芜兰替自己打算很正常，但从风俗来说，她是应该低调一段时间的，最好过个一两年，等知情人都把前事淡

但随后霜娘意思意思地也给她指了一条路：“妹妹要是想去透透气，何不直接去求了太太？那是妹妹的嫡母，我去说平白多绕了一弯，太太不一定兴。”

……好像有可怜。

霜娘真不知，不过一听时间她也就释然了，那正差不多是周连营受了伤被抬回来的时候，她没接受到这个八卦很正常。

她说着蹲一蹲，再说得一句：“多谢嫂提我，我照着去试试。”

周芜兰的下句句式和上一句基本一样：“我听说，嫂到时候会跟太太一起去。”

霜娘想了想，就委婉而又明白地拒绝了，不是她无情，而是以和这个小姑的情分，还不值得她去婆婆那里贴自己的脸面。

这一句里霜娘只听见了几个字，靠着心里的预，又联系上下文才摸准了她的话，然后她就为难上了——这她不了主，别说靖国公府是安氏的娘家，就算不是，只要是安氏领门吃喜宴，那带谁去不带谁去都是安氏一言而决，安氏如果想带这个庶女去，先前就会说了，既然没说，那就是不想带，她给帮这个忙，等于是逆着安氏的意思。

霜娘的回答也重复了上句：“是的。”

金盏一笑：“没怎么，我一说就明白了，过了这个年，五姑娘就十六岁了。”

“她这是怎么了？”透过窗见到周芜兰从台阶下去，一路埋着离开之后，霜娘好奇地扭回来，问金盏。

三表哥”长什么样都不知呢。

转就往外走，她要是继续哀求或者纠缠，霜娘肯定不会搭理她，可她这么快就走了，而且还是一副羞愧死的模样，霜娘倒觉得过意不去起来——没办法，人心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