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娘扶着廊，直着腰板看摆在阶下的两大盆石榴盆景，蜿蜒的躯，翠绿的枝叶，红艳艳的朵儿，极应季节。

这么好几天下来，她发觉自己好像整天下来只了吃这一件事——这是真真的，她先前在醒着的间隙里还想一想周连营呢，想他走到哪里了，碰上民了没有，平顺利不顺利，齐王有没有给他小鞋穿，他什么时候能回来，要见着她肯定吓一大，有的没的一大堆，有时担忧有时笑，往往想着想着就睡过去了。

可如今，她脑里几乎只剩下吃了，胃好像变成了个无底，东西吃下去不多久就变没了，她觉得不对之后一回想一算计，立时把自己吓了一。

“一定是个哥儿。”叠翠正给盆景修形呢，听到她的自语，立刻仰，“怀哥儿就是累人，才把累得成日困倦。”

“不知是个男宝宝还是女宝宝。”

这是安氏让送来的，取个多籽的好意，本想直接移栽棵石榴树来，考虑到霜娘成日好眠，怕吵着她，又怕在她有时动土撞克上什么，所以才罢了，略有不足地改成了盆景。

这么吃下去怎么得了？这时候又没剖腹产，她要把自己吃成了球，那生

霜娘：“……”她刚从床上爬起来没多久，其实还没那么快困啦，但脑袋一沾着枕，不由就沉重下来，很快跟着粘一起去了。

霜娘笑眯眯地听着，没有说话，只是又摸了摸肚。她们虽然说着是一般好，可终究男丁的次序是排在前面的，只有霜娘自己，才是真正一也不在乎别，她自语那一句，只是纯粹好奇而已。

，吴嬷嬷和我娘是老相识了，也是我的长辈，我包把嬷嬷安置得妥妥当当的。”

肚里这个孩对她的重要胜过一切，其意义不只是她的后代，是她情的结晶，更是她在这世上的第一个骨血至亲，同她命脉相连，有了他（她），她从此才不再是错时空里的一片浮萍。

她说着给叠翠使了个，叠翠立刻殷勤地上来，扶霜娘上床，手脚轻快地替她脱了鞋，盖了被，放了帐。

“哥儿好，儿也好。”吴嬷嬷从旁笑着过来，缓声，“譬如这石榴，只要开了，还怕结不了果？无非是个先后次序，都是一般的好。”

霜娘起先没留神，她这么个，不可能饿着她，她饿了就说，说了就有吃的来，小厨房里早就专给她拨了一个灶，旁的都不，只应奉她。

霜娘这个多眠的状，直到时令了五月里，榴初放时，才终于缓解了。

霜娘看看，摸摸肚——才三个月，还摸不什么来，不过她摸得情真意切，柔情满怀，打她的渴睡症好了起，这是她最常的动作了。

“呀，都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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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八顿。

这个缓解说起来突然的，就莫名有那么一天，她不再犯困了，一下就恢复成了正常作息，好像之前那些睡不醒的时候都是大梦一场似的。

糊里糊涂地睡过前三个月后，霜娘这胎就算是坐稳了，但她的妇症状却没消停，又改换上了新的病——吃。

叠翠吐：“嬷嬷说得对，是我没想透。还这么年轻，一也不着急，不是哥儿还是儿，都是一般的大喜事。”